侯懋懋紧张得同爪同爪了，呼啦一声钻进水里继续降温，溅了岸边两人一身水。

于是陈师就这样和黎斟成了……妯娌？

陈师默默看了一眼用老段子就把小傻犼骗走的黎斟，有点想抽他。

“你活了几百年谈过不少恋爱吧，”

陈师试探。

黎斟抬起头，“有一次暗恋，不过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我刚出山门。”

“初恋啊。”

陈师酸不拉几道，“你们这些狗男人都挺看重初恋的吧，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敢辜负我们傻兔子小心神魂俱灭。”

“一直都是他。”

黎斟说，那双冰冷的眼眸里竟然有一丝温暖。

“啥？”

陈师懵了。

黎斟出山门时才十七，那时候山下人人都剃着半个光头后面加一条小辫子，看上去滑稽得紧，黎斟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脑门，总算体会到了当修士的好处，不用剃发。

因为面嫩的缘故，黎斟空有本事，却没人相信他能做好法事，常常都是饥一顿饱一顿，混得和乞丐没什么区别。

游经一个小镇时，有富贾商人在招修士，当时因为出价高的缘故，甚至招到数十个修士，这里头的人有真有假，黎斟自己也不去拆穿，毕竟要靠这行吃饭的大多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如若没有做的太过分黎斟是不会拆穿的。

当时这位主家十分信任另外一个年老修士，黎斟初出茅庐，还看出这位修为如何，只知道远在自己之上，这位修士提议他们一同下河杀河妖，黎斟虽然察觉不对，但后悔已经来不及。

大家被迫下水，冰冷的河水刺骨，黎斟对上修士残忍而阴毒的笑容才明白过来，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想杀河妖，他们只是想找人当祭品而已。

而修士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毕竟修士游走世间，无牵无挂，死了也不会有人找上门来，再者如果能凑巧杀了这河妖，更是妙哉。

黎斟气的胸口发闷，却无法动作，中午吃下的饭里下了秘药……他狠狠咬下舌头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眼睁睁看着那团巨大的黑气将同伴一口一口吞噬，整个河面被染成血红色，仿佛人间炼狱，河妖桀桀笑着，朝他游来，黎斟奋力游动，却也赶不上河妖的速度。

“要死了吗……”

黎斟想。

忽然间，风云变色，黎斟突然看见水面上凭空出现了一位白衣少年，眼眸晶莹剔透，鼻梁挺翘，看起来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衣袂无风自动。

他探手间那团黑气竟是被他握在手中，仿佛探囊取物一般容易，“有点臭，估计不好吃。”

少年说罢握拳一捏，那河妖瞬间散成黑气，竟是直接魂飞魄散了，黎斟看着少年纤细白皙的手指，一时间呆愣失神，究竟是何等力量，才能这么轻易将河妖杀死。

后来……他竟然在自家小区里遇见了一个和少年极其相似的人，他这时的修为已经足够看穿妖精的原型，居然是只兔子吗？众所周知兔子胆小且天天敌众多，很难修炼。

黎斟便上了心，记忆中那人那般强大，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出在小区迷路这种傻事吧。

随着两人的接触，黎斟竟然对这只蠢兔子动了心，直至刚才在水底，侯懋懋变成为犼，他才确定侯懋懋就是当时的白衣少年。

原本以为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念头，没想到少年居然脱口而出那样的话，黎斟废了很大的劲才保持住形象没有直接笑出声。

陈师听完他的事后点点头，“那你岂不是喜欢懋懋几百年？”

“可以这么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