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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姆里奇坐在她铺满蕾丝的办公桌前双手托腮一脸和煦的看着菲欧娜,仿佛是深爱女儿的母亲给予无理取闹的孩子无限的宽容一样。
菲欧娜的质问对她来讲像是寡淡无味的风,挂在墙上的喵咪瓷盘被菲欧娜从墙上扯下来摔在地上,清脆的陶瓷破裂在地上的声音是春风里的一道惊雷。
但她始终保持的无所畏惧的模样,尖细的牙齿从像是口袋一样松垮的嘴唇里露出来,尖刻的笑声像是从深井里涌出来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她拿到了她想要的东西,过河拆桥是她在权力的山崖上攀登时约定俗成的规矩。
“不过是一个附加条件而已,我们的约定还在不是吗?”
乌姆里奇的诡辩还在继续,“你要的东西快找到了,你应该懂得权衡利弊。”
一个个瓷盘落地,惊叫的猫咪从盘子里炸毛逃走,她挂在脸上的笑容像是在炙热的阳光下的肥皂泡沫已经濒临破裂的边缘,魔法部长对她说的话像是大树为五光十色的泡泡提供的阴凉,延长着它短暂的寿命,‘别惹毛魔法部在古灵阁里的备用金。
’
像一只刚破壳而出的丑陋雏鸟,无论之后它成长出多么绚丽的羽毛,人们都忘不了第一次见它时,它紧阖着双眼光秃秃的模样。
乌姆里奇穷奇半生都在粉饰自己的出生,她讨厌小孩,特别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孩。
菲欧娜是她棋盘上虚晃一枪的卒兵,注定是过不了河的。
天空灰蒙蒙的,铅绒一样的雪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废寝忘食的往下落。
图书馆在白天也点上了黄澄澄的台灯,灯光下的一隅仿佛是菲欧娜专属的避风港。
她翻开一本关于魔杖的书籍,外封看起来古老却没有太多翻动痕迹。
没有人会在这样的书本上花太多时间,不像那些跟课本有关的书,借几天就被催促着还回去,下个阅读者的论文正嗷嗷待哺。
‘每一根魔杖都独一无二……’
“她不会是乌姆里奇安插在图书馆的间谍吧?”
斜后方的私语在幽静的图书馆里暗暗描画,“去了乌姆里奇办公室竟然手上一点儿伤痕都没有。”
书页在她手里纷飞,浏览文字的目光不停的跳跃,‘选用的材料的特性、杖芯来源的魔法生物的特性和其主人本人的特性,’
“听说她给了魔法部一笔钱让韦斯莱家的双胞胎重新去打魁地奇,”
低低的讥笑声被掩藏在书页背后,“后来就被甩了。”
‘这叁点组合在一起后,魔杖才能成为真正的魔杖,’
后面的字迹变得越来越模糊,连暖色的灯光在眼里都形成一个个六角形的光斑,像是有一汪水积蓄在体内,正费力的从细小的管道里蒸发出来,一阵阵痛感在血丝密布的眼睛里膨胀。
身后的笑声伴随着桌椅的轻微的晃动吱呀作响,像是夜晚的脚步从山峦的一边席卷而来,整个世界漆黑一片,悬浮的岛屿再没有船只愿意靠近,在与世隔绝的地方彻底沉寂了下来。
临近圣诞节,彩色的灯球慢慢的在礼堂上方漂浮起来,大小不一的球体高高低低的玄在高高的天花板上,缓慢游移的圆球轻轻碰撞在一起脆响后散落下来一片片暖融融的金色雪花,播放出经久不衰的圣诞颂歌。
弗雷德想,每个人的脑海里一定有这样一个地方,存放着不愿意再触碰的记忆,像是一口棺木承载了失活的肉身,在还未腐烂之时用铁锹铲子在泥土上挖开一个坑洞,吊着绳索的棺材从地面降到地下。
身着黑衣的来宾满目凄凄切切,在庄重的棺盖丢下一朵朵白花,乌鸦在满是藤蔓野草的墓碑上鸣叫,神父在胸前画完十字,一声‘阿门’,松软的泥土从洞口撒下直至填平。
记忆被葬在六尺之下,终于宁静的归于黑暗。
只是在休息室壁炉旁欲言又止的罗恩和金妮关切的目光,像是盘旋在墓园上空凄凉的丧钟,时刻提醒着他们,别笑太大声,他们才经历一场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