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平没吭声，看他走来走去收拾行李，忍不住问，“那你下次啥时候回来啊？”

“不知道，可能过年吧。”

吴大平追问，“你以前过年都不回来，今年回来？”

“还不确定呢。”

陈辰的回答总是模棱两可，这种回复明眼人应该知道他的意思，但吴大平一直生活在村里，没城里人那么多弯弯绕绕，真以为他有过年回来的意思。

这么一想，他脸色都亮了起来，露出有些憨厚的笑容。

掰着手指头数了数，离过年还有三四个月，也就是一百来天。

真久啊。

和陈辰即将回县城的昂扬情绪不同，吴大平顿时低落许多，他起身，抱住陈辰，闷闷道，“俺想跟你一块去城里。”

陈辰心里一咯噔，随即若无其事地说。

“你忘了？你身份证丢了，没法坐火车，怎么跟我去城里？”

吴大平又沉默下来。

他没出过村，真以为身份证没了就没办法补办，也不能坐火车，而陈辰去的那个大县城得从村里直通的小县城坐三个小时的车才到。

但其实，陈辰只是不想让他跟着。

跟着他做什么，吴大平和他又算什么关系，说明白了不过是炮友而已。

其实也不算炮友，陈辰是直男，喜欢女的，肯给他干只是因为用他给自己干活，当免费劳动力使唤。

而吴大平年轻强壮，这么能干，村里人想雇他当劳力他都不愿意，只甘心白给陈辰用。

因为他喜欢陈辰。

准确地说是先喜欢陈辰的屁股，后来才喜欢的陈辰。

陈辰一年只有几天回村，去年他回来收玉米的时候，天气比以往都要炎热，穿着长袖下地里收玉米，没一会儿就热得汗水湿透。

他只好钻出来喝水休息，湿透的裤子黏在腿上太不舒服，于是他回家换了条短裤，细白的双腿跟截藕似的泛着肉粉色，饱满的臀肉将短裤撑出诱人的轮廓。

他自己没留意，敞着门在院子里缓过来劲，一回头，门外站着个没见过的男人。

高高壮壮，肌肉鼓实，皮肤偏黑，一看就是常年在地里劳作的农民，但看起来十分年轻，浓眉大眼，呆呆愣愣地看过来。

封闭的村子通常很少会出现陌生人，陈辰立刻警觉起来，“你谁啊？”

男人愣住好几秒，看他走近，居然有些局促。

“俺、俺”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盯着陈辰裸露的小腿看，脸色微微发红，陈辰还没往别的地方想，只是觉得这人很奇怪，饿狼似的目光让他有种被冒犯的不快，于是恶狠狠地瞪过去一眼。

“神经病！”

他用力关住了门。

歇够了去地里收玉米，陈辰看着一大半没收的玉米地叫苦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