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纳森心里有些后悔，他应该在万能腰带里再多带上一支二氧化锂的缓和剂。

“回去就手术吧，托尼？”

乔纳森带着一丝恳求说道。

托尼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一只手在眼睛上揉了揉，视线穿过驾驶室玻璃看到窗外曲速飞行中飞快略过的光路，半晌，他问道:“你有信心吗？”

乔纳森坚定地说道:“我有。”

“那好，”

托尼抬起头，褐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乔纳森，下一秒，他笑了，他说道:“我相信你！”

“就像你相信我一般。”

托尼又说。

然后，托尼转过头，他褐色的眼睛眨了眨，状若无事地分析起操作台的系统。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乔纳森的心跳就像突然激昂起来的交响乐一样，跳成了手臂挥成虚影的鼓手敲出的激烈鼓点。

莫名其妙无可解析的情绪就像是沸腾的热水一样在乔纳森的心头汹涌着，这水里还有着一点舌根发齁的甜味。

乔纳森看着托尼的侧颜，分了一会心的小斯塔克又被宇宙飞船的操作台重新吸引了注意力，他的眼前虚拟的屏幕上各种数据不断的闪动，在镜片上闪出明明暗暗的光点。

乔纳森陷入自己不发分辨的心绪里，他转过头看向驾驶舱窗外的飞快略过的光条。

乔纳森的心里突然出现来在那个恐龙行星上，托尼毫无征兆地抱住他，在他眼下的那个褐色头发的发旋，那个时候托尼的心跳声陡然加剧起来，“砰……砰……砰……砰……”

像有一个大鼓在他耳边被敲动着，激烈、亢奋、饱含情绪。

乔纳森似乎落在操作台上慢慢变化的定位坐标，视线实际上有些失焦。

托尼斯塔克无疑是他最信任的人，也是他所经历的所有的世界上唯一一个他主动交付弱点的人。

托尼斯塔克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看穿他本性的人，也是唯一一个看穿他的性格却平和地接受的人。

乔纳森十分清楚他是一个多疑的，有着勃勃控制欲的，超级大脑不仅让他成为聪明到极致的人，蝙蝠的教育让他拥有了能在一个人的行为举止间看穿他真实性情的能力。

乔纳森也十分清楚，向他这样聪明到极致，控制欲到极致，看透人到极致的一个人。

不可能有更多的朋友了。

更不可能有像托尼斯塔克这样看穿他、理解他却又包容他的人了。

而这样的人，比起称之为挚友，更适合叫做伴侣。

乔纳森心里仿佛陡然劈下一道炸雷，是的了，乔纳森不甘心承认他心底的那一丝自私的窃喜，他希望成为托尼这个极少有朋友的人最关注的那个人，而他无论是有事没事倾听托尼的心跳，贴心细致关心托尼的生活，装乖装好照顾托尼的父母。

如果这都称不上喜欢，那什么是喜欢呢？

下一秒，乔纳森忍不住捂住脸，他不禁地怀疑，托尼会接受他的喜欢吗？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总有一天要离开。

乔纳森有点犹豫，他真的要离开吗，他在这个世界待得时间甚至比他长大的那个世界还要长。

“weh?fwiejfl?sjfleijfw?ejoj!”

就在此时，飞船里的警报响了起来，内仓的提示红灯飞快地转了起来，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操作台上的提示屏幕突然蹦出长得像电池提示的长方桶，虽然上面标注的数字两人看不懂，但是长方桶外标注的外星数字能够让他们大致推算出剩余能量的比例。

长方桶里剩下一点点红色的残留，突兀地弹跳着。

但这样明显的表示，两个人瞬间就明白了，这个宇宙飞船飞行供给能量不足。

“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