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视线相对的瞬间，安迪不由攥住了小手手，即使她已经目不转睛的看着布鲁斯韦恩，但依旧本能的感到胆怯。

这一次，似乎是正式的。

和过去的任何一次都不同。

从手掌相握的地方，传来的体温是如此清晰。

“安迪。”

布鲁斯韦恩俯身仔细观察着安迪的表情，他不易察觉的微微抿唇，隐约察觉到安迪的一丝【抗拒】。

这种情绪，在安迪身上是很罕见的。

至少从安迪和他们之间的相处中，从未出现过。

更进一步地说，安迪和任何一个大人相处的时候，一向是乖巧而安静，很少会顾及到自己的意愿。

她并没有这样的习惯。

而在听见自己的名字后，安迪隐隐向后缩了缩，但又小心的遏制住这种趋势。

她看上去并不是愤怒或者任何的激烈情绪，只是…

害怕。

那些属于毫无声息的，不敢说出来的害怕。

看见安迪这幅模样，布鲁斯韦恩思索片刻，觉得自己可能过于突兀，大概是没有考虑到小姑娘的心理接受程度。

也或许是他和安迪的情感基础并没有到可以达到收养关系的地步。

但就在布鲁斯韦恩准备收回手的时候，却感受到安迪的靠近，那种轻微幅度的靠近。

他神色一顿，低头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即便是这样的情况，安迪也是在第一时间考虑他的想法。

“我…我。”

安迪咬着小嘴巴，可眼眶已经红了一圈，她自己似乎也不能很好的把握情绪。

“我觉得…”

她停顿着，慌忙的转移着视线，着急到连呼吸都不顺畅，但硬是难以表达出来。

看着这一幕，迪克格雷森和提姆德雷克都傻了眼，他们惊慌的对视着，又看了看坐在安迪旁边的布鲁斯韦恩，硬是没能捋清楚发生了什么。

如果没猜错，这应该是安迪第二次在他们面前掉眼泪。

就连刚刚还在专注于用手机软件筛选【狮子喂养食物】的达米安韦恩，都暂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因为过于专心而错过刚才的一幕，此时颇有些诧异而难以置信的看着布鲁斯韦恩和埋着小脑袋吸鼻子的安迪。

怎么刚成亲子关系，就吵起来了？

还是父亲成功转型蝙蝠侠，把这小东西吓哭了？

一时之间，达米安韦恩的脑回路向着一个诡异的方向狂奔而去，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而正在疯狂分析安迪心理想法的迪克格雷森和提姆德雷克，恰好错过了达米安韦恩的心理戏，造就了一个相当可怕的误会。

倒是坐在安迪旁边的杰森陶德，面不改色，甚至还继续拿着可乐喝了几口。

他大约是全场唯一清醒的，能够了解安迪想法的家伙。

或者说，就连安迪可能都不了解自己的想法。

至于此时此刻，大约是因为难以用语言说清楚，而只能用属于孩子的方式来表达———也就是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