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书房时，吴悠山还在书桌上纠结着自己给自己布置的习题。

她购置的打印机打印了一页页的试题和她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无数张模拟卷。

做错的试题她要像马里奥踩石砖一样，踩到相信头顶的那一排不会再出现任何隐藏的可能。

她没有拯救的公主，她只是要到达自己的城堡。

如果可以，陆临意希望自己是吴悠山的那段冒险中一个又一个魔力蘑菇。

陆临意进屋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吴悠山今天不太专心居然抬头和她打了招呼。

吴悠山放下笔：“你之前在车上和我说要和我谈什么？”

陆临意双手撑着书桌，微微弯下腰，看进吴悠山的眼睛里。

两个人无声地对视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陆临意刚刚洗过澡的缘故，陆临意身上的香味格外明显。

那是有些缱绻的玫瑰裹挟着奶油的味道。

她在想为什么陆临意身上会有这种味道，陆临意突然开口吓了她一跳。

“杨段是个律师，我今天去问了一些自己想知道法律问题。”

“虽然这么说很不礼貌，但我想知道，如果吴博峰去世了，你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吗？”

吴悠山只觉得玫瑰的味道愈发浓烈，席卷着她的空气让她近乎喘不过气来。

她想伸手挥走空气里的香气，但是手抬不起来。

这气味就算捂住鼻子，刮一阵风还是会钻进她的皮肤里，让她逃无可逃，无处可避。

她只能迅速地低下头，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闻到。

掩耳盗铃地忽略心脏传来的声音。

“我可以自己……”

陆临意笑着说：“嗯，我知道。

我就是让你知道你有这一种选择。”

陆临意大概自己也想不到，她在笼子里看到了一只兔子。

贪慕它雪白的皮毛，怜惜它的境遇。

把自由的自己送进了它身上的镣铐，想问这只兔子。

如果，她愿意给出自己的所有，它愿不愿意和她回家。

陆临意甚至高估了自己。

在吴悠山的冒险游戏里，她这只蘑菇甚至不用大小姐自己去够，她就会蹦蹦跳跳地跟在她后面，问她需不需要帮助。

如果不需要，那她就不远不近地跟着，遇到怪物就再问一问。

吴悠山：“我知道了，谢谢你。”

陆临意笑出声：“谢谢我？”

这次的问话像是一场梦中的雪，醒来什么也看不见，她们按部就班地生活。

天气越来越冷，冬天要到了。

一次陆临意起晚了，去吃早餐没看见吴悠山，知道她已经去学校了。

她的轿车比吴悠山的小电动快，开过那条常走的路时碰见了骑着电动，单手扶车把，两只手交替放进口袋的吴悠山。

她加快车速，在吴悠山的侧前方停下。

吴悠山认出她的车，骑到车窗旁，问陆临意有什么事。

陆临意下车把后备箱打开，二话不说单手把吴悠山抱在一旁，扛着她那辆四处都没有挡风装备的电动车塞进后备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