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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鹤里一凛。
如果不是常明赫,谁能冒充常明赫将邵斯年引去城东码头,甚至引导他自杀?
从逻辑上来说,必定是非常了解常明赫,也非常了解研究小组的人。
比如常东炜,比如……顾梦生。
他的眼皮颤了颤,指尖冰凉。
恍惚中,他听到邵斯年父亲颤悠悠地问:“两位警官,斯年什么时候回来?”
老人枯树枝般的手臂向前伸了伸,似乎想要去拉一下路鹤里的手,但又觉得自己身上病气太重,怕两个小伙子嫌弃,终究还是抖抖索索地放了下来。
他只是费力地抬着满是皱纹的脸,用求救的目光看着他们,试图从路鹤里和江焕的口中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路鹤里的睫毛垂下来,心脏揪得难受,呼吸都有点困难。
他突然非常后悔今天到医院来。
他该怎么说出口,你那年纪轻轻、前途无量的儿子,千辛万苦熬到今天,正准备大展宏图、迎接苦尽甘来的人生,却在几天前从自家楼上纵身一跃,活生生地摔成了一滩烂泥?
他说不出口。
就听江焕低声问:“邵先生,您还有别的家人吗?”
路鹤里的心提起来,燃起最后一丝希望,却听邵斯年的父亲艰难道:“没有了……我就斯年一个孩子,我病了这么多年,能借钱的地方都借遍了,哪里还有什么亲友愿意跟我们交往呢?就我们爷俩相依为命啦。”
路鹤里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邵斯年的父亲还在喃喃地说着些什么,但他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拳头攥了攥,直接把烂摊子扔给了江焕,自己一言不发,转身像逃一样离开了病区。
路鹤里独自站在医院楼下,倚着栏杆抽烟。
他抽了一支又一支,不知过了多久,江焕才慢慢地走出来,停在他身后。
路鹤里没有抬眼,狠狠地吸了一口烟。
深秋的风卷着枯黄的落叶扫过他们的脚边,萧瑟阴凄,身上寒意阵阵。
两个大队长默默地站在医院楼下,邵斯年的父亲反应如何,路鹤里没有开口问,江焕也没有主动说。
良久,就听江焕在他背后开口,哑着嗓子:“给我一支吧。”
路鹤里垂着头,把烟盒和打火机递过去。
江焕慢慢地抽出一根,点在唇间。
这是江焕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抽烟,他抽得很慢,手指将烟递到唇边,吸一口,又沉默地放下。
烟头的火光一明一灭,无声地燃烧着。
把一盒烟都抽光之后,已经是夕阳西下,残照漫天。
医院里来往的人流也慢了下来,偶尔有吱扭吱扭的轮椅声在身边响起,又渐渐远去。
“这案子,不能就这么给军方。”
良久,路鹤里周身笼罩在在落日的斜晖里,只说了这么一句。
这句话背后意味着什么,他们两个都再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