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除了他身边的几个副将和楼至，没有人知道烟城需要放。

楼至更不可能去给身后的人去写那封要不要放烟城的信。

但是商砚尘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要把烟城给放出来，这就是天生的领导者，跟商砚尘玩谋略，宫里的那两兄弟都玩不过他。

商砚尘怔了片刻，随后低下了头，那些背后的事情都太不堪了，他不想要沈胥白知道他在后面干了什么事情，他也没法和沈胥白说，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连报复回去都不敢的小孩了。

他手上，鲜血淋漓。

他知道自己比商闵和商珏还要难。

所以每一步他都走的特别小心。

商砚尘特别害怕沈胥白看到这样的自己，“别说了……”

商砚尘声音小小的。

情绪不高。

商砚尘看着沈胥白，突然眼睛就红了，“我不希望你看到这样一个我，我不希望你看到我做的这些。”

“你很棒，商不晚。”

商砚尘摇了摇头：“你只看到了这些，后面有太多事情你都看不到，我也不想和你说，就……我已经和当初很不一样了，我变不回去了。”

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很累吧？这么多年我不在京城，很累吧，商不晚？”

商砚尘想说自己没事，但是那句不累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在人群稀疏的地方，他停在那里，冲着沈胥白点了点头。

可怜的孩子总是会让人忍俊不禁的想要给他一个拥抱的。

沈胥白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他伸手将商砚尘给抱进了怀里，“商不晚，以后我来做你的刀。”

商砚尘听到这句话，随后摇了摇头：“我不需要，我只想要你好好的，你知道的，我最希望的，就是你能好好的。”

沈胥白失笑。

这小孩，总能在不经意间，说些让人感动的话。

小时候一样，现在也一样。

沈胥白一直都觉得自己已经水泥封心了，他见过太多小时候凄惨的反派，他经历过太多的生离死别，所以这种事情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人之常态，但是商砚尘不一样。

或许，在商砚尘喊他小神仙的时候，就不一样。

“以前不在，让你受委屈了，现在兵权交上去了，以后就是闲职了，商不晚，你可以和以前一样，有什么事情跟我说。”

“我可以帮你。”

商砚尘听着沈胥白说的这些话，他知道沈胥白会帮他，这个世界上他唯一不怀疑的人就是沈胥白。

但是，他现在如走钢丝，身侧就是悬崖，他不希望，沈胥白将他从深渊拉出来，他不希望让沈胥白跟他一样，沈胥白就跟太阳一样，太阳就应该高高挂在天上，不应该和他一样，在这淤泥里的。

在回去的路上，谁也没有再说话。

沈胥白将商砚尘给送到了宫门口，在宫门口的时候，商砚尘伸手拉住了沈胥白，“我可不可以不回宫了。”

沈胥白没有问为什么，随后点了点头：“好的，那小殿下可以赏个脸，去寒舍小住吗？”

“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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