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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卿安这话是对谁说的,姚定筠自是清楚。
她只是冷笑了声,起身将书卷放回柜里,还算和气地回道:“姚某才疏学浅,不敢高攀。
家父丧期未过,不做打算。”
自内廷权宦势大,女官便多遭打压,初式考核人数连年是急速减少,而能通过司礼监主持的复试之人更是凤毛麟角。
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在复试中却有明文规定,即应试者需备博广学识。
说得冠冕堂皇,其实不过就是故意将门槛提高,以就其衰落之势。
那是从朔北传来的。
他本来就是不告自闯,自然也没指望着要什么接待。
这么掉价的事,是他打朔北回京之后头一回做,没成想这一进门直接就撞见人妻了,人家这还客客气气地要去端茶递水。
来者身份倒不难猜,她亦有耳闻。
或是出于先前根深蒂固的敬意,亦或是出于自己本身的道德修养,姚定筠丝毫没有辩驳地应下,客客气气地向司马厝欠身福了一礼,“侯爷稍等,招待不周实属不当。”
云卿安抬眸望去,正好对上了司马厝那向他扫视过来的冷眼。
这是,对她的宽慰?
忽听门边传来一声惊呼,姚定筠显然是被来人吓得不轻,因而难得地失了态跳着往后退了好几步,“何人擅闯?”
恰好在书房遇上正主是个意外,往时姚定筠都会想办法错开时间,但既然遇上了,共待在此处太久会让她无法忍受,还是寻机离开为好。
司马厝这才将正眼放到姚定筠身上。
司马厝对姚定筠的质问置之不理,神情晦暗不明,“云督好大的手笔,金屋藏娇。”
窈身素衣,面容秀丽而不失英气,姚定筠倒是和这书房相得益彰。
倒真像是,识人不清。
云卿安自是心照不宣,对姚定筠的去留并不在意,只是在翻到一折时,他的指节不由自主地绷得青白。
姚定筠秀眉微蹙,一时间有些答不上话。
这些日子以来,她在云府过得甚为安宁,没有被过多地监视干扰,作为随意,她想要走动到书房看书竟也不受阻拦。
除了偶尔梦到父亲的惨状时,她会在夜半惊醒,冷汗涔涔,时不时地重温对佞宦魏玠的深恶痛绝,对云卿安的怨恨。
其余的时日里,她又会生出一些荒谬的想法来,越发的摸不准云卿安的心思。
“承蒙云督看得起,还望若真有那一日,司礼监网开一面,可以少使些磨人的绊子。”
姚定筠尖酸道,转身迈步准备离开书房。
罪臣之女,何来安宁?可云卿安又确确实实地尽可能如约给她了。
“能者就任,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云卿安面容沉静,淡淡道。
姚定筠眉心一跳。
姚定筠自是不甘,经诸多努力破例取得了就读名额,首试告捷后却因父亲出事前功尽弃。
说不怨愤失落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