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怕生，很多三轮车和人在他们身边窜来窜去，喇叭声也此起彼伏，而三岁的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停在桥头边不同于人和三轮车的一辆黑色汽车。

他没有见过汽车，指着那个汽车想告诉奶奶是民间故事中会吃人的怪兽，但是奶奶并不搭理他。

那辆车停在桥边，下来了两个气度和着装都和周围人很不一样的小孩。

那个矮一点的一下车就和人群中三岁的他对上了视线，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中间穿插过了很多人，打断了好奇心很强的三岁小孩的视线。

小孩还在左顾右盼，完全没有注意到抱着他的那个中老年男人在预谋着什么，他们三个就在桥边站着，也不走，就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奶奶和爷爷忽然起了争执，两个人压低着声音在讨论起来，但小孩心思不在这上面，也听不懂。

很快小孩被奶奶从爷爷的怀抱里抱出，爷爷也没有挽留，只是叹了口气，小孩不懂地望向爷爷，爷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很不耐烦地将脸撇了过去，用后脑勺对着他们，又对奶奶说了句什么。

小孩还是听不懂。

奶奶听了，也回了他一句什么，语气和爷爷的脸色那样不耐烦。

小孩更不明白了。

桥上的风很大，他只穿了一件单衣，奶奶不像爷爷那样把他紧紧的裹在怀里，而是架着他的腋下，把他放在了桥边的石柱上，嘴里嘟囔着什么。

石柱要比风更冷，小孩光着脚丫，石头硌人又冰凉，不舒服得小孩直想哭，但他被奶奶警告了，怕挨打，所以只能闭着嘴憋回去。

一声高昂的喇叭响起，桥上的人忽然散开了一些，就连停靠在桥头边的那辆怪物汽车也让了一条道，一辆大巴车缓缓地从这头桥头上了桥。

爷爷奶奶在桥边上又嘀嘀咕咕了句什么，小孩则盯着那辆大巴发呆，耳边叽叽喳喳个没完，当他深深被大巴上的图案给吸引时，却忽然就感觉自己被一股不知名的劲猛推了一下，整个人防不设防地往后猛仰，他的脚脱离了冰凉的石柱，瞬间倒进了空中，整个人坠入了一个让他非常恐惧害怕的失重感中。

小孩连害怕的尖叫声都没有叫出来就落入了水中，砸得河水啪的一声响，瞬间被掩埋进了冰冷的河水里。

但桥上的人由于人多嘈杂，根本就没听见这个声音。

那是小孩不要以为我还会心疼你

·

喻湫朦胧地醒来，听力随之渐渐恢复，眼睛睁开，视线由模糊转为清晰，看清了坐在床边的乔行颂。

乔行颂的脸色很难说，他看到喻湫醒了，也没有很大的反应，喻湫如同应激一样起了身，察觉自己周身都是干净干燥的，已经换了一套衣服，所以猜测自己掉入喷泉的事情应该不是一个梦。

喻湫望着乔行颂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徒劳地张张嘴，只从嗓子里蹦出句沙哑和没什么底气的：“……哥哥。”

“这是你第二次自杀了。”

乔行颂双眸掀不起一点波澜，静静的，如同一滩死水盯着喻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