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被这突如其来的疑问惊到了一瞬，瞳孔微微一缩。

其实三筱在不久前才第一次知道窃听器这种东西的存在，虽然并不是他发现的，不过在夏目的解释之下也能明白它的作用和杰森可能的目的，再加上他也并不介意将猫咪老师的功劳揽在自己的身上，来刺一下这个对夏目大人不怀好心的家伙。

趴在夏目肩膀上的猫咪老师侧过了头，选择不去理这个家伙。

即使杰森并没有回答，三筱依旧挂着那副看起来很正常，却又透露着一丝说不清的怪异感觉的笑容，青色的眼眸直直地看着他，没有将这个人类的任何神色变化错过。

“三筱，”

夏目也因三筱突然出声的问话愣了一下，然后带着些无奈的语气喊了一声，见他眨了眨眼，停下了对于杰森的注视后，才又看向杰森说道：“其实是我应该先向你道歉的，杰森。”

“上午在那个巷子中，我可能吓到你了，所以你才在之后在我的身上放了窃听器吧？”

他神色温和，脸上没有半分杰森曾经猜想过的发现窃听器的被冒犯的愤怒，非常平和地面对着杰森，“不过你可以直接问我的，唔，在非必须的情况下，未经允许在别人身上放窃听器是一个不太好的习惯。”

“好吧，我很抱歉，夏目，”

杰森在这一直球下倒是难得的有点局促，但还是很认真地向夏目道了歉，“但夏目你实在是太温和了，我是说，你完全不感觉愤怒吗？”

杰森有些不适应，夏目这样的人对于他来说，在相处上稍微有点超纲了，眼前的这个有着琥珀色眼眸的少年就像是在某种近乎童话般的理想乡中被用阳光灌注出来的一样。

某种错误的初印象似乎又加深了。

“因为我知道杰森没有恶意。”

听见杰森的问话，夏目想了想说道，“如果是什么坏人的话，我是不会像现在这样温和的，一定会找到并教训他的。”

尽管在说后一句的时候，夏目脸上的温和也收敛了一些，但心中某种刻板印象加深的杰森完全没有感觉他有什么说服力，反而开始担心起来夏目之后在哥谭怎样生存了。

这种人来哥谭会被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吧？而且夏目旁边那个找来的说是可以保护他的厉害朋友，他也总觉得有些不靠谱。

“好吧。”

杰森最后应了一句，将自己的担心先压了下去，带着夏目和三筱往桥边水库的方向走去。

在路上杰森和夏目也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延伸下去聊了聊，因为刚刚夏目说可以直接问他，所以杰森在犹豫了下后还是主动提起了上午在巷子中的所见。

但三筱打断了看起来想要回答他的夏目，侧过头来对杰森说道：“不如先走？等到了桥边水库再一起解释吧，这样还方便一些。”

“？”

杰森愣了一下，然后就瞬间明白了三筱话语中隐含的意思，怪不得夏目要去那个偏僻的水库，原来是和上午在小巷中看到的他的能力有关吗，那么他之前回消息中说的一个约定，又是什么约定？

“三筱说的也对，等到了那里，如果能找到……的话，就一起说吧。”

夏目思考了一下，发现也确实是这样，按照现在的发展，和之前两次委托的经验，再加上上午友人帐上妖怪委托出现的时间，已经能够说明杰森绝对与他的哥谭之行有着关联。

要么是与委托妖怪有关，要么可能是在盖亚的某种影响下到来的帮助者，或者说类似陪伴者的存在。

后面那个可能性是夏目猜测的，但杰森出现的时机确实很巧，就像是专门给他带来关于委托的信息和帮助一样。

而且，他们现在已经算是朋友了，不是吗？

甚至夏目还在想杰森是不是也有着超级英雄的身份，但对于哥谭的超级英雄，他只知道蝙蝠侠和他的助手，但是详细的情报不怎么清楚。

毕竟相比于纽约张扬的钢铁侠，哥谭的蝙蝠侠可是一度是都市传说的那种程度，甚至有一些外地人到现在还不相信蝙蝠侠的存在。

夏目有猜测杰森是不是蝙蝠侠的那个助手，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确认，毕竟杰森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甚至比彼得还要小，就算是蝙蝠侠也至少不能雇佣童工吧？

只知道助手，但是真的没有想到是未成年小鸟的夏目否定了正确答案。

总之在这几句话的间隙，他们走到了一个再这个偏僻的地方算是比较热闹的一段，这是围绕着一个小型的学校建立起来的同样规模很小的街区，建筑都是很具有哥谭特色的哥特式，虽然看起来年代都挺久远而有些陈旧，但街道上并不脏乱。

甚至没有夏目上午在韦恩酒店周围转的时候进入的那个小巷子那样在阴暗的边角沟壑中的脏污。

它甚至看起来很平静，当然不是那种暴风雨到来之前风雨欲来的压抑着的平静，而是真正的、在哥谭可以说是罕见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