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尧：“……”

叶爽突然抱着女儿坐在树下，一言不发，白尧看到她迷茫又落寂的模样，他立刻挥手，素召赶紧带着昏死过去的白琼领人离开了。

“你可以剥我的皮，拆我的骨，挖的我眼睛，从前你受过的罪，我都随你受一遍，直到你消了恨。”

白尧轻声道，他小心翼翼，生怕叶爽会突然开天眼消失，换作是从前的他，一定会想法子拿走她的天眼，祭神缕玥阻止她离开，现在他不会了，他学会爱人了，他宁愿自己痛苦，也不愿意再伤害到她。

“我记不清了。”

叶爽扭头突然说，眼神迷茫，她真的，对白尧的记忆已经很模样了，爱和恨，当然也记不清了，五百年了，那个她从前恨之入骨的白尧，其实只剩下‘恶人’两个字的缩影了。

可是，青白是真真实实陪了她一百多年的，她们成了亲，生了孩子，朝夕相伴一百多年。

“记不清，那就忘了，你不喜欢，那以后就没有白尧了，只有青白好不好？”

白尧轻声道。

叶爽摇摇头：“你杀过容衣，这一点再过一千万一万年，我都记得，而且永远不会原谅。”

叶爽抱着女儿起身，平静地道：“青白，我走了，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婚事也在这里解除吧，你陪了我一百年，你这条命就当你这一百年的报酬了，我记得白尧很难缠，你别再像从前一样缠着我了，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

叶爽如今的修为，比五百年前更厉害，她也不怕白尧，她有底气。

白尧却突然拿了叶爽的碧木剑，只见碧色剑光一闪，白尧脸色苍白，嘴角流出一缕血痕，他断了自己的神脉！

“这样你放心了吗？”

白尧蹲下，伸出手抚摸女儿白嫩的脸颊，仰头问叶爽，然后又低头道：“叶爽，我从小被母亲厌弃，又被父君亲手斩断神脉，我一直很没有安全感，不敢爱人，也不会爱人，所以我总想用尽办法把你绑在我身边，叫你不离开我，心里眼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只有在你身边，才会觉着安心，从前我不懂爱，现在我学会了，我知道错了，对不起，我不求你原谅我，我知道自己从前做的很过分，我知道我伤你伤得很深，但是，我求你，别走好吗，我找你找得很辛苦，五百年了，我真的找你找得特别辛苦。”

白尧说着，禁不住哽咽。

“我说过了，除非你能让容衣活过来，否则我绝不可能原谅，你的悲惨过去我不想听，我不是非你不可，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你对我来说都没那么重要。”

叶爽抱着女儿起身，白尧急忙跟着她身后，问道：“你要去哪里？”

“找个地方住啊。”

叶爽头也不回。

叶爽是不可能去天宫的，白尧立刻让人整理了春沐宫，那里临山傍水，风景最是优美，叶爽也没有拒绝。

晚上，白尧坐在窗前，手按着胸口，他眉头紧锁，其实当年他有——

算了。

白尧闭上眼睛，沉沉的叹了声气，这么多年都没有反应，大概率是失败了，何苦还要说出来让叶爽再绝望一回。

半夜的时候，白尧实在是想念女儿，忍不住悄悄去叶爽房里看女儿，叶爽立刻就醒了，她一剑把白尧到了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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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大，容……子……”

叶爽开始就是好玩，没当回事，毕竟女儿是神脉，识得也上合理的，直到女儿在白布上写出字，她一个一个读出来——

“我是大容子……爽……”

叶爽轻轻又读了一遍，她睁大眼睛，然后朝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

小白容扔掉手中的毛笔，冲叶爽挥了下小拳头，然后朝她爬过去咿呀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