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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思叙当真不是一位擅长替自己开脱的人,一句带着鼻音的缓声说明讲出来,似乎将事情越描越黑。
来年侧头看她,她知道齐琅的身份地位与自己是天壤之别,白天在余又大楼听到工作人员暗地里讨论徐总主动接下这个工作的原因可能与近期的八卦有关,因此她想的是这场铺排盛大、足以让不乐意出现在公众视野下的徐思叙主动露面澄清的采访是为了替那位在娱乐圈的女孩洗掉身上的脏水,所以她心里有万般计较都不愿意讲出来。
可今夜听到这话,她想大着胆子问一句“你不是怕猫么,为什么去猫咖”
,更想问“你为什么要向我说这些”
。
徐思叙没给她胡思乱想的机会,她在意识到自己语焉不详后接着说:“齐琅是故交的女儿,但我和她没有任何多余的关系,只是充当过彼此的听众,而我去——我去港城找你也是因为她鼓励了我,仅此而已。”
她说完这句话后房间里安静了很久,徐思叙恍然间意识到旁边人可能压根不需要她这份自以为是的解释,而来年的态度也算得上冷淡,似乎丝毫没被她这番话影响心绪,呼吸平稳到几近睡着。
徐思叙偏头看她微阖的双眼,然后小心地坐起身,双手撑在床畔,兀自坐了一会儿。
正当她站起身想去卫生间时,来年说话了:“你干什么去?”
她心猛地跳了一下,轻声回道:“去洗把脸。”
来年睁开眼睛,看向徐思叙的背影。
自己的睡衣穿在她身上略小,棉质的布料轻盈,只是看惯了徐思叙穿真丝的绸缎,今晚这样多少有些不伦不类。
她完完全全没有了睡意,坐起来后打开这边的小灯,摸了本书看。
夹着的书签还没有找到,电话就进来了。
时间已经很晚,不知道葛老师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是为什么,来年去阳台接。
无非是些最近如何的贴心问候,奇怪的是对面夫妻俩此次仍没有让她早早回家,反倒劝她在西城多待几天。
接完电话回来时徐思叙正靠在床背上,手里捏着她方才要看的那本书,看她走过去便问:“和叔叔阿姨打电话吗?”
来年点点头,她在听到徐思叙向她正儿八经解释自己与齐琅的关系后心情很好,像是要起飞,所以多嘴了几句:“他们问我最近怎么样,在这边习不习惯,操心了一下我的日常起居。”
徐思叙心不在焉地点额,仿佛对她所说的无甚兴趣。
来年看着她漠然的脸庞,倏尔想到徐思叙其实是一个没有受到多少亲情滋养的人。
她曾在徐家那座老宅里看到过徐思叙小时候的照片,有一张被徐定德端放在沙发旁的茶几上,那个年代的相片光是摆在那里就有做旧的感觉。
画面上没有徐思叙的父亲,单单徐荟拉着她的手,两人站在西城标志性的灰色建筑前,白鸽从钟楼顶上成群飞过,她们眼睛里的凛冽如出一辙。
来年很喜欢那张照片,因为定格下的瞬间可以传递情绪,母女两人共同的心高气傲要从纸片里溢出来。
但它也同样象征了徐思叙的来历,徐荟是天生追求爱情的人,她从来不懂得妥协,也因为傲慢而在养育女儿时显得自私。
来年从来没有要求过徐思叙什么,她知道在父母腐烂关系里长大起来的这个人本身就是一件不完整的遗物。
“徐思叙”
,她走过去坐到床边,背对着徐思叙对她说:“其实你真的很厉害。”
“我知道。”
来年笑着摇摇头,她手撑在身体两侧,眼神没有聚焦,只是虚虚望着掩起窗户的白纱帘:“我是说你把自己养成现在这样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情。”
来年硕士期间有一次与社会学的同学同行做田野调查,在摇摇晃晃的大巴上她用kdle看完了一本当代女作家的小说,作者写道家庭并不是人手一份的礼物。
这些年来年也见过许多因为原生家庭不幸所以对周围一切都怨尤的人,他们常常与他人比较自己的痛苦,可是痛苦是不能较出高低的。
“洛克哲学里有个术语叫白板,大意就是说外界认识与感官刺激刻画个体认知,如果把我放去你的成长环境里,我做得未必会比你更好。”
来年转头,认认真真地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