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懵懵望着我，却不出声，只我自言自语一般说了半天。

我气恼道：&ldo;你这闷葫芦，我与你说话，你装什么哑巴？&rdo;

他突然回过神来，拿起糕点吃了一口，又说：&ldo;我尝尝糕点，你也吃嘛。

&rdo;

我无可奈何，笑道：&ldo;罢了，与你说了也是白说，哪种好吃，拿给我尝尝。

&rdo;

他忙不迭点头，每块都掰了一点来品尝，又各掰一点来喂我，我忽然想起中秋那夜，他坐在我身边，低眉顺眼哄我吃月饼，也是这般一点点喂进我嘴里。

那日我唐突伤了他，每每想来总觉得心情复杂，既懊恼自己粗鲁下流，又心生眷念，总忆起他在我怀里柔媚动人的模样。

我细细看了他一会儿，笑道：&ldo;你这小窝囊今日肯来看我，我心里属实高兴，你如今辞了官，左右也无事，不如今夜宿下吧，一会儿我叫太医替你看看脸上的伤。

&rdo;

&ldo;这点小伤不要紧的。

&rdo;他怯生生道，&ldo;我还是回去吧，你这里太好了，我住不习惯。

&rdo;

&ldo;你有空多来陪我，慢慢就习惯了。

&rdo;我含笑点头，他既然不愿意留下，便也罢了，总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舟儿慢吞吞站起身道：&ldo;殿下，时候不早了，你明日还要上朝，我不叨扰你了。

&rdo;

我颔首道：&ldo;也好，我叫人送你。

&rdo;

他摇摇头道：&ldo;不用了，你今日已经对我够好了，我认得路，可以自己回去。

&rdo;

我忍俊不禁道：&ldo;你这小傻瓜，已经快子时了，你走路慢吞吞，何时才能到家？&rdo;

我抚了抚他的头发，揽着他往外走，他走路慢，时不时看我一眼，见我垂眸看他，便抿起嘴浅笑，马车已经候在门口，我站在空地上，望着他逐渐登上马车的模样。

他迟疑站在原地，忽然回首望向我，我方扬起笑脸，他便转身跑来，迎头撞进我怀里，我顺势搂住他，拥着他笑道：&ldo;你若是不想走，宿下就是了。

&rdo;

他仰头欲言又止看着我，闷闷道：&ldo;我冒失了，你不要生我气，我该回去了。

&rdo;

我目光定定看着他，他今夜似是有许多愁绪，眉宇难舒展，浑身盈满了莫名的哀伤。

我牵着他行至马车前，扶着他上马车，柔声道：&ldo;我近日事忙，过阵子去找你。

&rdo;

他笑着不说话，屈腰钻进马车里，又从车窗探出脑袋来，眼眶红红望着我。

我望着马车渐行渐远，心中豁然扬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李丛走近些道：&ldo;殿下夜深了，进去吧。

&rdo;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能动，月光幽幽落下，眼前那条笔直长街忽显阴森，马车仿佛进入了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

我捂着胸口，突然心跳悸动，整个人充斥着不安。

良久，我阴沉说道：&ldo;告诉萧慎，明日把左知言押来，小心不要惊动旁人，待我处理了他，后日把舟儿接来住。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