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姝下意识想要反驳，但却找不出词汇回怼。

比之易泽，柳月明最无法释怀的就是沈静姝对沈露的伤害：“你看到别人送给沈露的礼物漂亮，只是夸奖了一句，沈露二话不说就转送给了你。”

“你爷爷奶奶为了让沈露讨好迟家，给沈露定做了漂亮的新裙子，你也想要却不敢说，沈露二话不说就把她的全部送给了你，还为了你跟你爷爷奶奶据理力争，说你没有的，她也不要！”

“你十八岁那年，因为你高考没考好，沈露为了不影响你的心情甚至取消了自己的生日宴！

她说是你的姐姐，但实际干得都是当你妈的事儿也没差什么了？”

“就这样，你还要说沈露对你不好，只是高高在上的在同情你，施舍你？”

柳月明一句接一句的质问。

她每问一句，沈静姝的脸色就惨白一分。

她想要反驳柳月明，但却发现柳月明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不争的事实。

“你总觉得你自己可怜，沈露看似被你爷爷奶奶宠爱，就是高高在上，得到的比你多，心里不平衡了。

但你知道，你爷爷奶奶的所谓宠爱是沈露用了多大的代价换来的吗？从小到大，别的孩子在玩的时候，你在开心的笑的时候，她都在学习，在努力，从来不敢行差踏错半分，就连笑容也要维持在恰到好处的位置……”

“只要她稍有什么地方做不好，就会被你爷爷奶奶毒打，关禁闭。”

“只要迟家人对你们家的态度稍有不对，你爷爷奶奶就会迁怒到沈露身上，觉得是她做得不够好，没有讨到迟家人和迟牧野的喜欢。”

柳月明语气冰冷，作为朋友她从不觉得沈老爷子、沈老太太是真心疼爱沈露的。

这不过就是他们精心培育的一个工具人而已。

柳月明目光冰冷地看着沈静姝：“你总说你小时候不及沈露受宠，但就算再不受宠，你爷爷奶奶再冷漠忽视你，也从来没有打过你、骂过你，关过你禁闭吧？”

她一直觉得沈露小时候比沈静姝要惨上千倍、百倍，只是她从来不会像沈静姝一样委屈巴巴的表现出来，才显得她好像过得很好一样。

实际上，不过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罢了。

面对柳月明冷厉的目光，沈静姝节节败退，简直觉得自己被沈露压得头都要抬不起来了。

不仔细分辨她还可以自欺欺人，自己小时候不受宠，因为父母的关系不被爷爷奶奶喜欢，过得远不如沈露这个最受爷爷奶奶宠爱的长孙女，沈露对她的好，她也可以理直气壮、理所应当的视为施舍和怜悯。

可被柳月明这么一桩桩一件件的说出来，她才意识到沈露过去的确是对她好到了没话说的地步，而沈家上下并没有她以为的对沈露那么好。

哪怕她想要反驳，但努力回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她却找不出丝毫沈露真的对她不好，过得其实比她好的证据。

沈静姝的脑子一下子乱了。

在柳月明这些话出口以后，她简直感觉周围那些维护她的人乃至易泽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这让她惊慌失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而易泽也陷入了深思，在被柳月明进行了一连串的精神轰炸以后，他开始思考起了童话故事里的王子究竟爱得是小美人鱼还是公主，虽然的确小美人鱼才是王子的救命恩人，但王子和小美人鱼和公主都相处过……

可他真正一见钟情，发自内心爱慕的却是……

他真的爱沈静姝吗？

易泽拒绝自己往这个方向想，脸色苍白成了一片，面对柳月明刀刀致命的话语，他感觉自己就要喘不上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