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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不相关的人,能在暗处打通宗人府与刑部的各层关系,让他的王妃先见了太子、又见了皇后。
要说褚瑟当真光风霁月、清正端和,赵临鸢是万不会相信的,但他究竟在其中埋了多深的种子,在一件又一件看似与自己并不相关的纠葛中有多深的牵扯,这些赵临鸢都不知道。
但她终究没说什么,因她完全相信褚瑟。
她相信他的不清白,也接受他的不清白。
不知不觉中,两个人彼此不问身后事,却在暗流涌动的是非中始终站在一起,牢不可分。
这一日,赵临鸢见到了皇后。
往昔那个容颜清丽、雍容端庄的女人被关在阴冷潮湿的牢狱中,手脚皆被沉重的链条所缚,锈迹斑斑的铁在她本莹白纤润的一双手上留下黑红的箍痕,将原本最尊贵的女人束缚得狼狈不堪。
赵临鸢心中有隐隐的酸涩,依旧唤她一声:“皇后娘娘。”
被白色囚衣包裹的女人抱着双膝,坐在墙角,听到早已陌生的叫唤,她的头从自己的臂弯中缓缓抬起,扣着她细瘦手脚的铁链发出轻微的声响。
但她没有回头,只将飘渺的声音送给身后人,“是萧王妃吧?没想到,你竟是第一个来看我的人,却不知,会不会是最后一个。”
隔着栅栏望着皇后瘦削的背影,赵临鸢垂头片刻,沉默半晌,终是平静地说了一句:“娘娘,我救不了你。”
皇后的背脊有片刻的僵硬,但很快又放松了下来,嘴角勾起淡淡的、漠凉的一个笑,“我早该想到的,没人能救我,就连陛下……也不愿救我。”
赵临鸢的心口一颤。
她说的是不愿。
而非不能。
多可笑啊。
皇后终于回过身,看向栅栏外的赵临鸢,在她长久的沉默中,对她淡淡一笑,笑容没有一丝生机,却依旧雅致温柔。
她轻飘飘地问了一句:“我想,德妃已经死了吧?”
赵临鸢缓缓抬眸,对上皇后一双洞悉的眼,心中说不清是何滋味。
她不知该说什么,又觉得她想说的所有,皇后都该知道。
如此,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是啊,皇后自然是知道的。
她这辈子,从未像此刻这般,将一切看得这么分明。
坐在比冷宫更冷的天牢中,她想清了一切前因后果,心中没有不服,唯有认输。
她颤着声:“我与宣贵妃斗了这么多年,太子也和翊王斗了这么多年,没想到最终却是看似毫无威胁的德妃让我败得如此彻底……我败在了人心,我从不敢想,也想不通,德妃怎么会为了宣贵妃和翊王,不惜赔上自己与亲生骨肉的一条命……”
皇后的话,让赵临鸢想到了德妃所说的那个小姑娘。
她想,也许皇后并非败给人心,而是败给了一场筹谋多年的局。
德妃与六皇子的命,从一开始便是宣贵妃与翊王手中的一颗棋,当年的他们并不知这招棋会在何时用在何人的身上,只不过到了今日,恰恰用在了皇后与太子身上罢了。
若非如此,若非皇后与太子非除不可,那么此刻身陷囹圄的,会不会是便是褚瑟与她自己呢……
皇后无声地落泪,是屈辱与不甘的泪。
赵临鸢却咬唇望着她,心中想着这些遥远的可能。
她又想到了褚瑟对她说的话:皇宫之中,从不需要真相。
这一刻她更加明白,因为最终活下来的人,便就是真相。
“皇后娘娘……”
赵临鸢又唤了她一声,这一次,她的语气竟带有几分不可逆转的执着,“德妃既愿以己之命换你一败,不知你可愿亦以己之命换宣贵妃一败?”
皇后错愕抬眸,对上赵临鸢一双复杂的眼,听见她说:“宣贵妃与翊王谋划数载便是为了今日,他们二人所求绝非贵妃娘娘的后位,而是褚离歌的储位。
换而言之,就算皇后娘娘被废,只要太子不倒,那么宣贵妃便不算赢得彻底,翊王也不算得偿所愿,如此结局,可值得娘娘赌上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