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诺白也不再挣扎，安静地躺好。

吹风机发出暖风，周潜的五指从沈诺白头发上拂过，指腹贴着头皮轻轻按压。

暖风烘得耳廓泛起一圈颜色，沈诺白舒服得不由眯起眼睛，像一只餍足的猫咪。

过了一会儿，吹风机被关掉，周潜的手离开他的头发，他才睁开眼。

感受着刚刚周潜手上的温度，心里竟升起一丝不舍。

“好了。”

周潜最后挼了下松软的头发，才放开人。

坐起身，沈诺白甩了甩头发，手里捏着半潮的浴巾，目光落在茶几上的习题本上。

顺着视线看过去，周潜眼皮跳了下。

他虚咳一声，把习题本倒扣，然后看着沈诺白，“回去睡觉？”

沈诺白不置可否，没再多说什么。

—

直到物理竞赛

冬天的走廊总是阴沉着，夹挟冷风发出短促的乎声。

“唐总在赵老师办公室等你。”

张虹公事公办道。

听到唐忆也来了，沈诺白背脊微不可查地紧绷起来，唇角下沉，表情里透着一丝本能的抗拒。

“知道了。”

他疏离地和张虹打了招呼。

数学办公室此时只有赵文明一个老师，唐忆站在窗边和她的实习律师通话。

她自形气场，与周围环境生出强烈的隔离之感。

赵文明搓着手，端着茶杯不停地给自己灌水。

这样的家长让他也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诺白来了啊！”

沈诺白一进到办公室，赵文明仿佛在沉闷中找到突破口。

他“砰”

的一声放下茶杯，起身迎了迎沈诺白，而眼睛却瞄着唐忆。

唐忆淡淡瞥来一眼，她没立即挂断通话，只是伸出手比了个稍等的手势，继而又转过身聊着工作。

赵文明看了看沈诺白。

沈诺白眼含嘲弄地耸耸肩，这几年唐女士一贯如此，把工作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又过了几分钟，唐忆结束通话后，把手机交给张虹，才到沈诺白二人面前坐下来。

她转了下腕表，看了看时间，让张虹取出两沓资料放到桌上。

“我只能待20分钟，所以，长话短说。”

“针对你目前的情况，华大人文社科的冬令营和物理研学竞赛，挑一个。”

沈诺白眉心飞快地皱了下，乌沉的眼眸骤然冷了下来，透着一股毫不掩饰的厌烦。

他的情绪被唐忆清楚地捕捉到。

“沈诺白，我今天不想和你吵架。”

唐忆换了坐姿，露出明显的对峙和压迫。

“你擅自参加校庆的事情，我可以不再追究。

但华大的冬令营和竞赛，你选一个，否则，转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