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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说得意味深长,尤其孟亦舟又主动提及曾经让他陷入舆论漩涡的那场争论。
一时之间,电影关注的重心从故事再次转移到那起所谓的丑闻上,狗仔们闻风而动,都恨不得来分一杯羹,扒出孟亦舟当年领奖缺席的新闻,再度炒作。
但也有不少看了《花裙子》的电影对孟亦舟改观而为他说好话的,争吵的这些人分两波,一波是自以为身披正义战衣的道德标兵,一波是被他圈粉的剧迷。
热度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网络上再次炸开了锅,而故事里的主角,孟亦舟和沈晚欲反倒成了风暴中心最事不关己的两个人,团队离开戛纳后,他们却没有马上动身回国,而是四处游玩,他们到了普罗旺斯。
这里称得上岁月静好,清晨农庄里成群的牛羊,穿过草地来到波光粼粼的河边栖息,集市里的人们坐在街角晒太阳,买一束鲜花并准备好当天的美食。
他们每天早上出门,手拖手过马路,坐公交车逛完当地的景点,用拍立得抓拍每一个值得留恋的瞬间,晚上吃完宵夜再回住所,外界的纷争与他们无关,他们只需考虑早餐,午餐和晚餐,以及夜间游戏过后要冲个澡再入睡。
常年忙于工作,很久没有好好放松过的两人在这趟没有目的地的旅程里尝到了所未有过的轻松和快乐。
花田里的紫色薰衣草簇簇疯长,沈晚欲骑着一张单车,载着孟亦舟慢悠悠闲荡。
“孟亦舟?”
“嗯?”
孟亦舟戴戒指的右手扶住沈晚欲的侧腰,鼻腔里吐出一个回应他的声音。
沈晚欲捏着刹车停下,扭过半边身子,问他:“烂玫瑰演出那次,李翘唱的那首歌是不是你写的?”
孟亦舟没否认:“是啊。”
沈晚欲看了他一两秒:“写给我的?”
孟亦舟笑了,还是那样漫不经心的语气:“是啊。”
沈晚欲抿着唇,喉间逸出一声很轻的叹息,他俯过身,双臂一张就如一张捕网捉住孟亦舟,正午的阳光挂在头顶,他哑声说:“那有来有往,我也请你听首歌?“歌?”
孟亦舟有点惊讶。
沈晚欲从他肩膀里抬起头,为孟亦舟带上一只白色耳机,他坐在单车上,看着他的眼睛,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一首给你的歌。”
这首歌的曲子是李翘谱的,沈晚欲的嗓音慵懒磁性,萨克斯切入的调子一下就把孟亦舟拽回初遇那天,台球厅里落魄的倔强少年,他无可抑制地被他吸引,他从包房走出来,手把手教他打台球……落地窗喧嚣响潇潇飒飒疾风撞百鬼夜行的夜年轻月亮的圆你偶然路过人间只惊鸿一瞥还未相恋已热恋我悄然私藏这陈旧夏天老巷小家同你共拥一秒晚霞春光浪费也不算太差这沿途光景我收进眼睛我要手捧鲜花找到你我要盛装出席奔向你我要放朵玫瑰在你眉心宇宙飞行为你造梦境我记得你年少摸样挽你手臂无惧白发苍苍只要你回首望我还是你的你的你的少年郎……这一刻全世界都安静了,远方是湛蓝的天,阳光下薰衣草花田壮阔得像一片紫色大海,他们是彼此唯一的着陆点。
“这歌,”
孟亦舟摘掉耳机,眨了眨眼,“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
沈晚欲笑了笑,凑近,在孟亦舟耳边轻语,“如果一定要取名字的话,就叫‘孟亦舟的歌’”
近距离看着爱人的脸,金光落进他的眼,动人心弦的俊美。
孟亦舟丢下手中的武器,他在战士一次又一次的进攻溃不成军,他抬手压住沈晚欲的后脑勺,轻吻落在他的眼角眉梢,从鬓角到眼尾,从鼻梁到下巴。
一张陈旧的老单车无法撑不住两个大男人的重量,哐一声倒地,他们跌跌撞撞地落入花海里,此时阳光正好,穿堂风佛过野草,那两具身影在摇曳里彼此相拥,眩晕充斥着四肢百骸,天地混沌,窒息感如潮水将他围困,沈晚欲甚至有种错觉——孟亦舟要谋杀他,用一个吻。
“再说一遍,你是谁的?”
孟亦舟一手掐着他的下巴,一手垫在他脑后,用力到齿间有了铁锈味。
“是你的……”
沈晚欲献祭五脏纠缠里找到呼吸氧气的间隙,“是孟亦舟的。”
孟亦舟很满意在这个回答。
“唱得很好听,”
他轻笑了两声,再次低头靠近,“这是奖励。”
不知持续了多久,掉落的耳机隐约有乐声流淌,沈晚欲眼前失焦,他看不清孟亦舟的脸,余光里只有一抹模糊的剪影,无论过了多少年,他仍旧会感到心脏狂跳的悸动。
曾经的爱和遗憾,失去和得到,错过的奖杯和淬火的钢笔,他写给他的词,他唱给他的歌,都在某年某月某天完整地物归原主,爱意仍在燃烧,此时更为浩荡。
——cut——导演日记立春万物复苏艳阳明媚彼此孟亦舟30岁,沈晚欲29岁。
——正文完——作者写在最后的话1碎碎念《画外空间》终于终于写完了。
主角依然不是完人,他们有自己的虚伪和真诚,卑鄙和伟大,黑暗和善良,聪明和愚蠢,这些共同存活在同一颗心里。
我允许他们犯错,允许这个角色的身体里充斥着玫瑰和泥石流,艳阳和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