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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晚欲走到玻璃门处又停下,他驻足回首,笑道:“对了,如果剧本有什么要修改的地方,你就给我发信息或者打电话,我带着电脑,在哪儿都能改。”
玻璃门一关,孟亦舟努着的那股劲儿一下就散了,他几乎瘫在椅子里。
单独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他就像一个镇守边疆的士兵,必须时刻绷紧神经,以防敌人趁虚而入。
这样局促的,讨好的,温柔的沈晚欲叫孟亦舟难以招架,他不会不懂沈晚欲这些举动背后的含义,每当他心软时他就会提醒自己,人的心不可以那样不知廉耻,碎过一次总该吸取点教训,午夜梦回时的痛和泪不是幻觉,他不想在经历那样无助的绝望。
香海居位置偏北,初秋的空气里已经满含凉意,沈晚欲从机场走出来,他穿得单薄,一件衬衫加棒球外套,风一吹,鸡皮疙瘩起了满身。
沈晚欲打车到酒店办理入住,放下行李,立刻出发去找萧山。
自从萧山退圈后,去了一个叫“小湾”
的镇上隐居。
那里山明水秀,风景宜人,唯一的缺憾就是路途偏远,需要转大巴车,再转三轮车,最后徒步四公里才能到他的住处。
烟雾缭绕,早上八点半出发,达到小湾时已经是下午两点,沈晚欲走得胃部绞痛,为了减轻装备,他只带一箱牛奶和一袋水果,但还是走得脚底起了血泡。
穿过茂密的竹林,一小排农庄就在不远处,沈晚欲忍痛忍得满头大汗,心里却很开心,他想,幸好不是孟亦舟来。
沈晚欲单手拎礼品,另一手捂住阵阵抽搐的胃,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白色那栋房子前的石桌旁坐着一位中年男人,膝盖上趴着一只黑猫,男人指尖捏着白子,正对棋盘敛眉沉思。
察觉到身后传来脚步声,黑猫敏锐地扭头,喵地叫了一声,惊得主人回头。
那人穿一件褪色的灰毛衣,两鬓已经斑白,比柏林初见时老了许多,国字脸,面部肌肉微微下垂,胡渣没刮干净,有些沧桑。
沈晚欲叫了一声:“萧叔。”
萧山见了沈晚欲,露出惊喜的笑容,将膝头的猫赶下去,起身来迎:“到了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下山去接你。”
“这么远的路怎么好意思让您跑,”
沈晚欲弯下放下那两袋并不贵重的见面礼,抬起脸颊,丝毫看不出疲累,看了一眼那半生半死的棋盘,“您又在下棋。”
萧山将手里的白子丢进盒子里,笑道:“山里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的。
哈哈,咱们别站着说话,快进屋里坐。”
房子空间很大,分为上下两层,不像住所,更像工作室,装修是那种冷淡工业风,第一层陈列着无数乐器,钢琴,贝斯,架子鼓和吉他……
“都是以前吃饭用的家伙,卖不上好价钱,丢掉又可惜,”
萧山神色有些落寞,手指轻轻拨了下鼓面,“只好带过来了。”
“随便看看吧,要是有喜欢的,送你一两件,”
萧山向二楼的厨房走去,“我去泡壶茶。”
萧山和沈晚欲相识于柏林,那时候是沈晚欲最难捱的日子,他办理入学后,白天上课,下午去医院照顾宋丹如,其余时间都在打工。
沈晚欲经人介绍,进了剧组,萧山有次捡到沈晚欲遗落的笔记本,里头标注了他对原著的见解,萧山从那些字里行间读书难能可贵的才华,介绍了一位制片人给他认识,沈晚欲几经周转,终于得到《鸟的眼睛》改编的机会。
萧山和沈晚欲的关系,是谈得来的忘年交,是他最黯淡无光的时候发现他身上充满无限可能的伯乐,也是于他有恩的恩人。
萧山左手拿透明茶壶,右手拎着迷你型碳炉,从楼梯上走下来:“别站着了,坐。”
“喝点儿这个,”
萧山点燃炭炉,倒了一杯茶,“你带来的那些水果一样切了点,也不知道好不好喝。”
沈晚欲接过杯子:“谢谢萧叔。”
沈晚欲默不作声地,揉了揉发疼的胃,他的胃病是在柏林时染上的,那会儿吃饭不规律,有时候忙,有时候没钱,连最便宜的面包都买不起。
热水下肚,不一会儿,缓解了轻微痉挛的胃。
这时候门外的小黑猫跑进来,爪子搭在萧山鞋子上,“喵喵”
地叫了几声。
模样跟晚崽有分相似,沈晚欲伸指,挠挠小猫下颚:“它叫什么名字?”
萧山弯腰,把小猫抱来膝盖上,抚着它黑色和橘色相杂的毛发:“秋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