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楚白芷听到有人在讨论关于女子医学院的事情。

她偷偷掀开窗帘，想要知道别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街上的小贩正在忙碌于准备早市，一个卖早点的头上戴着青色方块布的女子正在案板上揉面，一边揉面一边和旁边年纪大些的包包子的女人聊天，正好讲到最近风声很大的女子医学院。

“这个女子医学院最近可是有很多不好的传闻呢，娘，你说这个学院的院长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揉面的女子劲大，一边把面团翻来覆去地揉搓一边讲话。

旁边看着像是她婆婆的女人坐在馅料木盆面前，一双巧手快速地把拌好的馅挟到面皮里，嘴里还与媳妇说：“这种人我怎么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反正你是不要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我们家可没有钱去送赔钱的女娃娃上学。”

“我当然知道了，娘，你说，虎子都已经十岁了，是不是也要开蒙了。”

揉面的女子陪着笑，大声地对婆婆说。

“我们家哪有这个钱，养活你们这几张嘴就够难了。”

婆婆拒绝的同时还利索地包包子，她突然对旁边的女娃喝道，“在这傻愣着干嘛，还不快把碗筷摆出来，院子里的菜要洗，地上的这一层灰要扫干净，这么多活你个小丫头看不见吗？”

旁边的女娃黑瘦黑瘦的，比楚白芷之前见到的齐琪还要瘦小，她说了什么话楚白芷根本听不见，只能看到小姑娘拿着扫帚开始扫店外的地，扫帚比她都高，小小的身体依然努力拿稳扫帚。

席师傅的马车驾得较快，楚白芷只来得及看她们两眼，听了几句话就驶过了这个小得只能装下三张桌子的早餐店。

楚白芷觉得刚才那个小姑娘可怜，可是她心里很清楚，这个时代比刚才那个小姑娘可怜的人多了，生下来直接溺死的女婴，生了后被丢弃的女婴，遇灾时直接被卖掉换取家里其他人活下去的女孩......这世道很艰难，她不是救世主，不能拯救每一个人。

稍微让楚白芷轻松一些的是，刚才那些人没有骂她，人家忙碌于生计，也没有这么多空来关注她。

她突然心血来潮，想知道现在女子医学院里的人过得怎样？

“席师傅，麻烦调转车头，先去女子医学院。”

楚白芷大声对前方的席师傅说道。

她一来就看到大门前有一堆排泄物，院子里的负责卫生的王大娘正在努力收拾残局。

“这些是怎么回事？”

楚白芷一脸震惊，眼睛瞪大，瞳孔扩大，她的手指都在颤抖，这些垃圾究竟是什么人放到这里的。

她转头看着王大娘，问道：“你先把这些东西收拾干净，等会来我办公室找我。”

王大娘脸色变了，连忙说：“院长，这些东西可不是我做的，冤有头债有主啊。”

严峻的气氛一下子烟消云散，楚白芷哭笑不得，安慰道：“不是说这件事是你做的，是让你收拾好之后再来找我说明你知道些什么。”

“啊，是这样啊。”

王大娘看着戴着帷帽的楚白芷，有些不好意思，“是我误解了。

我干完这些就去找您。”

楚白芷微微颔首，从另一条路进门，她心里沉甸甸的，谣言已经变成行动了，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不用干了，收拾收拾东西等着回老家吧。

“诶，”

她在心里默默叹口气，她还没有过今年十七岁的生辰呢。

楚白芷让席师傅等人各就其职，外部谣言乱飞，但女子医学院内部在楚白芷的支撑下还在正常运转。

现在正是上早课的时间，楚白芷一进来就听到了大家郎朗读书声，小女孩的童声稚嫩可爱，一群穿着整洁的女孩子端坐在书桌前，认真地读书。

她从大哥楚言启那里拿来一本启蒙书《千字文》，让医馆里识字的人帮忙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