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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去拜访下昔日故人吧!”
许是雪山上天气难熬,寒风刺骨,使李天一没一会儿就有了决定,他想知道故人们的现状,无论友亦或敌皆如此,同时也故地重游一番。
李天一很快从雪山上下来,从古金州一路南下,游历过天云关,地渊塞,龙渊峡,人河城,最后才回到中原。
他先找到了肥腚大将军,受到这位故人的热情款待,肥腚双腿已经无法站立,坐着轮椅,大冷天不顾子孙的劝阻,坚持亲自带李天一游玩他住所周边的山水,游玩中,肥腚一指某处坟山,唏嘘说来往事。
这里是肥腚的家乡,曾经他向往江湖,无视家中父母的强烈反对,选择背井离乡,毅然加入天魔门,断绝与家中所有联系,而等他成为大将军,功成身就告老还乡回来时,才发现父母早成了枯坟。
直到现在,望着两座枯坟,肥腚心中空荡的可怕,这才明白自己选择错的有多离谱,泼天成就在亲人面前,是何等的不起眼。
他很后悔,若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不会再入这混乱江湖了,会好好待在家中陪伴父母,哪怕一辈子穷苦潦倒也无妨。
而他,也会如此要求膝下儿女子孙,紧紧看住他们,不让他们重覆自己的旧路。
不过,肥腚看儿女子孙似乎很向往刀剑江湖,尤其得知他曾经离奇的经历,以及最终成就后,更是恨不得以己身代之。
李天一并未给出意见来解肥腚的苦恼,这是肥腚的家事,他没办法插手。
“世事无常啊,谁能想到,青龙护法门下的黄黎明与天魔门少门主,有朝一日会相处得如此融洽,一起静看日落。”
山间夕阳下,两人的谈话以感慨终结,李天一没留下吃晚饭,拍了拍没多少时日的肥腚肩头,缓步离开。
李天一第二个拜访的,是白无情与单剑。
在白家的白羽门内,李天一很顺利与发须皆白,仙风道骨的白无情会面,只可惜单剑熬不过岁月,很多年前就已经死了,白无情只能带李天一来扫一扫单剑的坟墓,并热情邀请李天一留下作客。
李天一依旧没逗留,婉拒后继续上路,他找到了子孙满堂的渡生,得知渡生认了一个落魄疯和尚为义父,可听得话里话外的描述,李天一总感觉那疯和尚就是渡生的生父,蝉释之。
可惜疯和尚已经老死了,真相无从考究,李天一没将猜疑说出,省得晚年的渡生彻夜难眠。
李天一继续走,偶经某片荒野山林时,惊醒洞中故人,认识了一位名叫梦南柯的书生,得知书生活在未来,乃百年前的人物,李天一面露欣然,自己终于找到了同类。
可梦南柯得知他的想法后,却摇头苦笑,说在下与你并非同类。
李天一喜悦稍退,却还是很高兴,两人各自倾诉岁月流逝的苦恼没一会儿,梦南柯便说时间不早,要继续沉睡了,下一世的天骄波动风云时,才会再次醒来。
李天一无奈告退,期待下一世与之再见。
他继续上路,一直往南走,他路过邱泽的故乡邱家村,发现邱家村隐世不出了,村民自给自足,活脱脱就是一个世外桃源。
李天一没打扰他们,默然离去,来到过自己亲手杀死自己最信任的哑仆的地方,姬飞霜临死前的体温似犹环绕在身边。
他来到雾林镇,走入变得落魄,只能勉强营生的紫竹酒馆,要上一壶紫竹酒,一边喝着,一边闲逛雾林镇。
他发现曾经有过交集的陶、刘、李、梅、胡几大商贾世家变化很大,其中李、刘、梅家已消失不见,年轻之辈连其名听都没听过,陶家衰败了,仅剩数个店面苦苦支撑,倒是梅家发展迅速,成了一个庞然大物,雾林一霸。
李天一走到海港时刚好酒喝完,他沉吟半晌,决定买下一艘不大不小的船,自己出海走走。
很快,在各船夫看死人的目光中,一艘崭新的帆船起航,船上只有一位瞎子,瞎子独自一人摸索着舵头,歪歪扭扭驶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