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走后，乾元帝靠在椅子上，久久没有说话。

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想着什么事情。

大殿内一片寂静，收拾地上残渣的小太监都蹑手蹑脚的，尽量不发出丁点声音。

等了好久，乾元帝才说话。

“康成海。”

“奴才在。”

“你说朕是不是老了？”

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自我怀疑。

康公公是第一次听到皇上用此种语气问这样的问题，猜到应该是这次的事情对皇上打击太大。

想回答却不知如何说起。

考虑了一会儿，只好半开玩笑地回答，“皇上，您怎么能说老了，上个月您还去围场打猎来呢，如果皇上您愿意，宫里说不定还能再添个小皇子。”

这次听了苏公公地话，乾元帝心情却没有好上丁点，把瑾王写的信递给康公公，“你看看这个。”

“这信奴才能看？”

康公公不敢接。

“没事，就算不看，你也会知道的。”

苏公公听此才接过信，仔细看了起来，待看完之后，也是神色俱变，“皇上，这…这……。”

信中的内容太过于不可思议，一向能说会道的苏公公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江淮两州刺史府，私吞盐铁，贪污受贿，官官相护，狼狈为奸，暗杀亲王，意图谋反，桩桩件件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皇上这些年年年巡视江淮一带，却从未发现任何异常。

康公公心里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康成海，朕这十年来八次巡视江淮一带，两州隐藏了如此大的阴谋朕却没有丝毫察觉，朕的儿子也差点命丧反贼之手，你说朕这个皇帝是不是当的很失败？”

苏公公看着皇上一瞬间似乎老了好几岁，宽慰道，“皇上，您不必妄自菲薄，大安朝现在的繁荣昌盛，都是皇上您的功劳，这次只是奸人过于狡猾，怪不得皇上。”

“再说，这不是有瑾王殿下在吗，他一定能把事情处理好的，皇上安心即可。”

苏公公安慰。

“是啊，老三是个聪明有能力的，有他在，朕放心。

老三终究是比朕强。”

乾元帝是真心感叹，听在康公公耳朵里又不得不多想。

连忙夸道，“虎父无犬子，瑾王殿下聪明能干，是皇上您教得好。”

听到康公公得夸奖，乾元帝知道他的想法，不在意的笑了笑。

“朕不是见不得儿子好的人，老三比朕强，朕高兴。

幸好这次没派老二去，等他去，可能恭王打过来了，他都察觉不到。”

乾元帝想到，自从派了老三去巡视江淮之后，老二是越来沉不住气，做事越来越荒唐，可是他也不想想，空有野心，毫无能力，如何能担得起国家大事。

皇上骂自己的儿子，康公公不好插嘴，但他明白，此事之后，瑾王殿下怕是要更进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