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您挂个铃铛可以吗？”

黎理伸出手递出手里的铃铛，李奶奶接过铃铛挂在了扣子上。

黎理打开带来的小瓶子，倒出来一小块黑色固体放进香炉里，点燃后一缕白烟飘然而起，异香开始在客厅蔓延。

“卿卿，带她出来吧。”

黎理走到房门前说到，“嗯，她太累了睡着了，我叫醒她。”

赵丽丽迷茫的从房间里走出来便闻到了这股奇异的香味。

客厅里站着的正是她朝思暮想的李奶奶，她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李奶奶，我对不起你！”

两人互相搂着抱头痛哭，黎理拉着卿卿退到了角落里，不去打扰她们最后一次见面。

香炉里的黑色固体消失了一大半，卿卿好奇地问：“是香炉里的东西起了作用吗？我记得好像小时候师傅也点过这个。”

“犀牛角，师傅说过生犀不敢烧，燃之有异香，沾衣袋，人能与鬼通，不过这是有代价的，普通人怎么能够与鬼通，不过是用自己的寿命去换取与鬼魂想通的机会而已，李奶奶因为执念没有消失还留在世间，她也是为了安慰赵丽丽才一直没走，她们俩其实是双向奔赴。”

“听起来是一件很美好的事，不过理理犀角好想要燃完了，要不要提醒她们？”

卿卿正准备抒情却眼尖的注意到这一切美好就快要流逝掉。

黎理点点头，她一向说话冷漠，自己怕打破了这温馨的时刻，卿卿走上前没有遮掩直接指出时间不多了，一人一鬼又开始流泪，最后依依不舍的抱在一起，赵丽丽清楚的感觉到那些触感慢慢消失，最后手里空无一物，她放声大哭，卿卿搂着她抚摸着她的背，黎理走上前递上纸巾。

晚上两人就住在赵丽丽家，她已经收拾好心情买了一顿菜做给她们吃，晚饭卿卿大饱口福，都是些见都没见过几次的好东西。

晚饭后三人并排躺在床上看着窗台外的星空发呆。

“你会不会害怕？”

赵丽丽突然问到，“我原本只是偶然的急病乱投医找到了你，但你真的很厉害，这世界上有那么多鬼魂，你会不会也有害怕的时候？”

黎理笑了笑，“小时候确实害怕，后来我发现每个鬼魂留在世间都有自己的原因，怎么去定义恶与善比起害怕更为重要，你所害怕的鬼魂可能是某些人朝思暮想的人，而在世间流浪的鬼魂或许只是被希望牵绊着留了下来。”

卿卿在一旁听着，冷不丁来了一句，“你一听就知道她很合适做道士了吧，不然她就得当吹牛大王去了，平时不说话一说话就上升高度。”

三个人都笑出了声，赵丽丽在这样轻松的气氛中慢慢睡着了，黎理和卿卿瞪着大眼睛精神熠熠，火车上两人睡得太好，现在瞌睡虫一去不复返了。

卿卿实在是无聊，爬起来把没有损坏的符纸一一收了起来，黎理歪着头望着她，卿卿压低声音说到：“看什么看，再次利用你懂不懂，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钱买朱砂，哪儿来那么多血写符纸！”

好不容易来了一次丰城，赵丽丽带着她俩好好的逛了一圈，黎理买了好些特产带回去给小朋友们，卿卿跟在身后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黎理订了当天晚上的火车，赵丽丽再三挽留也没能留下她们，于是在背包里放下一万元的现金作为感谢，黎理收拾东西发现后留下了来回的车费，剩余的钱放在了赵丽丽的枕头底下，一月一份收入，所以这笔钱她不能收。

回到青云观时天还没亮，最早一班班车晃晃悠悠驶进文兴村，她们俩拖着疲惫的身体钻进被窝，一觉睡到大天亮。

黎理起床收拾院子，却发现青云观很安静，院子里的落叶堆了厚厚一层，也没见到星星蹦蹦跳跳地来咬裤脚，她摇醒卿卿，“卿卿，我狗不在了！”

“狗不在了去找啊，你摇醒我我也不知道啊朋友，你不是会算卦吗我只会猜啊。”

卿卿咚的一声倒回去继续睡，然后有后知后觉的坐了起来，“星星不在了？那星月女士呢！

作为青云观主管她连星星都管不了，撤了她的职！”

黎理两手向上一摊，“她也不在了，院子里的落叶都厚厚一层了。”

卿卿闻言从床上蹦了起来，穿上鞋拉着黎理就要去找鬼，“哎，不对，你算算她去哪儿了，她不会把星星吃了吧？”

黎理翻了一个白眼，“月亮是鬼魂不是僵尸丧尸吸血鬼，你少看点小说，你都能看见鬼了看小说多无聊逗鬼去啊。”

卿卿回她一个更大的白眼。

两人最后在村里的学校找到了星月，新修的学校宽阔干净，有许多老师和学生，周边几个村子的孩子都在这里读书，星月跟在秦老师身后在校园里闲逛，看到黎理的表情突然想起自己这个主管溜号了。

“你说你，这么大个鬼了做事情怎么随心所欲的啊。”

卿卿起初还以为学校里出了什么事星月才跑到这里，结果看到星月两眼放光的盯着体育老师，气得想敲她的头，“狗呢？你在这里星星跑哪儿去了？”

两人一鬼一狗，狗在罚坐，鬼在罚站，其余两人在说教。

卿卿在床上裹着被子盘着腿说到：“你把星星带到保安室干嘛，那是它的家吗？你去学校就去呗，还夜不归宿，你是青云观的主管啊，那些鬼有什么事来青云观你是要接待的，你怎么自己就跑了！”

星月继续埋头扣着手不说话，星星适时地叫了两声像是在给星月求情，它在保安室的两天过得是多姿多彩，谁上学前都要来摸一摸它，自己的馒头也要揪一块给它吃，黎理找到它的时候，星星吃得肚子圆滚滚地在睡觉，保安队长不情不愿地将星星还给了黎理。

当天晚上黎理睡得正香，还是自己的旧床睡起来舒服，她在被窝里缩成一团却突然感觉到一阵寒意，睁开眼，一个身影正站在床前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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