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楼上突然传来人下楼的声响，陈十紫警惕回头，担心是那家人发现她来调查取证，很想赶紧逃。

可前后夹击，她心焦到原地打转却踌躇到半点也不敢前。

甚至只想躲。

不自觉攥紧了衣角，目光直盯着地面上太阳斜射过来投下的光与暗的交界看。

王黎雾静静看着陈十紫，看女孩紧张，看女孩犹豫，看女孩焦虑、谨慎……也盯着门里地面上那条明暗交界线看。

她悲绝闭上眼，内心绝望叹气，却还是不肯放弃。

又担心逼急了对方又把她残酷掀开。

她转身走了。

一袭白衬衫被风吹得飕飕响，紧裹住单薄的躯干，好像一棵被砍伐的只剩枝干的光秃残树。

陈十紫也跟了出来，躲避着身后有可能的危险，让两人在一条狭长破败的建筑夹道上，永远保持一前一后5米左右之遥。

到了小区外门口，王黎雾闭着眼喘着粗气，她突然停了。

指甲掐着手掌心，她觉得就算是恬不知耻，也要问上几句，问个明明白白，问个了断。

陈十紫见王黎雾不走了，顿了下，还是咬着牙继续目不斜视垂眸往前走。

堪堪交错而过时，就被王黎雾一把攥住了手腕。

攥的很紧，攥的不放。

“你放开我吧。”

陈十紫低声说了句，早就被对方的风格锤炼的面不改色心不跳了。

“我偏不。”

王黎雾回答。

又问：“你到这里干什么来了？”

语气粗哑，嗓子像是被割了一样，显然是哭哑了。

心兀地触动抽疼，陈十紫捏紧手去轻拽自己手腕，她用力对方也用力，这游戏让王黎雾已经玩的很溜，但总要进行下去，陈十紫脸色晦暗避开话题，“你又跟踪我？是给我装追踪器了？手机里吗？”

“你问了我三个问题，我也问你三个问题，回答了我我就回答你。”

王黎雾深深盯着陈十紫的侧颜看，看的深沉失神，复杂又痴迷，静悄悄的。

陈十紫蹙眉叹气，不正面接话，也不敢回视黏在她脸上那痴迷视线。

就等着耳边落进问题。

女人的话声低沉又柔软，头次还带着天真。

“你来这儿干什么？”

“我是你的谁？”

“你还跟我玩吗？”

兀地听到最后两个问题，陈十紫一下咬紧了下唇，两行眼泪哗就飙了出来，根本控制不住。

她觉得自己要疯。

脸强制摆出冷，“不知道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