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上官瑶似乎还想要继续为自己辩解，但沈老夫人却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摔了茶盏转身就离开，如果不是因为时机不对，她都要怀疑大儿子是不是被下了蛊。

“不要再和我多说了，你们夫妇之间的事情我管不了。”

上官瑶被沈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请了出去，她出门的时候眼角还带着泪花，迎面看到了沈慎行，轻轻的擦了擦眼泪，“小叔。”

“嫂嫂，何事？”

沈慎行先是给她行了一礼，然后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一步，礼节上没有任何错误，但是面上也没有任何变化。

上官瑶却没有打算让他就这样离开，“小叔，我有事情要和你说，我们上这边坐吧。”

长嫂如母，尤其是在非常注重孝道的澧朝，沈慎行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与其让这个女人回头转身向大哥告状，还不如听她说完，让身边的小厮跟着守在了不远处的凉亭，二人总归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话，想来也传不出什么风言风语。

不过这位嫂嫂问出的话的确让他觉得不可思议，上官瑶的态度非常认真，“你可以告诉我长公主殿下是什么样的人吗？”

“不可妄议长公主殿下。”

沈慎行并没有打算用顾昭惜来让上官瑶老实一些，“外界传言长公主殿下和兄长之间的婚约也都是误会，嫂嫂已经和哥哥在一起了，应该将注意力放在哥哥身上才是，莫要在意旁人了。”

他知道若没有这个姑娘所谓的救命之恩，哥哥应该不会主动和长公主殿下取消婚约，将军府也不会是如今的局面。

但二人既然已经成婚，就没有必要去后悔或者是在意其他事情，与其让这位嫂嫂整天胡思乱想，最后再做出些什么不妥当的事情，连累的还是沈家。

“嫂嫂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去向母亲请安了。”

沈慎行的冷淡和疏离更是让上官瑶确定了，他们始终看不起自己，心中唯一认可的沈家未来当家主母就是当今的长公主。

上官瑶几步上前竟然一把抓住了沈慎行的袖子，“我知道你们一直看不上我的出身，但我希望知道我究竟差在哪里，至少给我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

沈慎行可以称得上是惊讶，一把甩开她拉着自己袖子的手，“还请嫂嫂自重！”

随后转头就带着小厮离开了。

沈老夫人得知此事后立即派了嬷嬷去教上官瑶规矩，还特地让沈谨言好好教训一下新妇。

沈谨言行军多年，虽然不是特别注重规矩，但是也知道京城是非之地，沈家如今已经像被架在火上烤了，上官瑶实在不应该如此。

“今天你和慎行之间的对话我都知道了，我既然选择娶你，就说明我认可了你，你不必拿自己去和昭惜相比，而且你若是当真在意，可以来问我，你我夫妇本是一体，我对你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谨言看着妻子被嬷嬷教规矩的时候打红的手板，有些心疼的替她擦着药油。

“我最初认识的你并不是这样的人，昭惜与我是年少时的情谊，在我不在京城的这些年来，她对沈家多有照顾也是因为先皇后和我母亲之间的恩情。”

上官瑶并没有把这些话听进去，今天午后嬷嬷在教自己规矩的时候，言里言外都是对顾昭惜的夸赞和认可，她今天再听见沈谨言的话，更是觉得委屈。

“你最初认识我的时候，我不是这样的人？那我救你的时候是不是也说过，虽然我心悦于你，但并不愿意像被困在牢笼里的金丝雀一般，我向往的是更加广阔和自由的天空，如今我因为你被囚困在内宅，连行医问诊都做不到……”

上官瑶越说越委屈，最后甚至流下了眼泪。

沈谨言今天在朝廷上刚和一群文官进行了一番口舌之争，正是觉得头疼的时候，那些文官虽然没有拿自己当初在酒楼悔婚一事做筏子，但是字里行间能挑出来的毛病实在太多，若不是因为陛下执意护着，他就不只是被罚俸禄这么简单了。

“我并不是不愿意让你出去行医问诊，但是一个地方就有一个地方的规矩，等到如今的风头过了……”

本来想要好好的解释，可是上官瑶还要在这件事情上继续纠缠，他终于没有了耐心，扔下了一句让她好好冷静便转身离开。

上官瑶看着沈谨言离开之后的背影，狠狠的握成了拳，就连指甲刺破了掌心都没有察觉到。

顾安那边倒是一直非常安静，按照舅舅家和父皇所铺的路按部就班的走下去，一连做成了很多有功绩的事情，就连平时朝廷里最看不惯他的言官都私底下称赞五殿下成熟了不少。

但是只有顾安一个人心里清楚，他这些日子的改变都源自于顾昭惜。

顾昭惜虽然没有在明面上和自己走得太近，但是他有不懂的文章和朝廷政事都会主动去询问顾昭惜，顾昭惜并没有因为二人之间的竞争关系冷嘲热讽或者是有过刻意误导。

她每次都会细心又耐心的给自己做出解释，举的例子也是通俗易懂，又贴合于实际的，甚至如何在朝堂中收拢人心，控制脾气，应对父皇的询问。

相比于之前母妃和舅舅他们私底下告诉自己父皇的喜好，和直接用财富和权力去拉拢那些大臣，顾昭惜的办法更加直观有用，也为他积攒了不少名望。

最让顾安高兴的是有一天自己下朝，看到了顾昭惜带着身边丫鬟查铺子，他主动过去打招呼，顾昭惜还细心的发现了他袖子破了一块，给他挑了一身新的衣裳，还配了腰带和玉佩。

他换上新衣裳以后还被夸赞了品味，顾安也是从这个时候真正意识到顾昭惜当时给的那句承诺并不是作假，而且他总觉得顾昭惜对自己要比心心念念希望自己当上太子的母妃要更加像家人。

“过些日子顾行简就要过生辰……”

顾安把话说一半儿突然停住，似乎有些不情愿的改了称呼，“过些日子二皇兄就要过生辰宴了，本殿下要准备些什么送过去才显得合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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