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闲和郑茂哥儿俩到了棋盘街，没费劲就见着了屋主——考试院委员常清风。

别看人家是民国政府官员，白白胖胖一斯文人。

可为人却非常随和，一点架子都没有。

刚刚下班的常委员很热情地接待了两位警员，听说了来意之后，这位可就咧了嘴了。

好好的宅子放在那儿，平白无故就被扔了一死倒跟那儿，还是横死的，这以后甭管是自个住还是出手卖掉，一准是没戏了。

这是招谁惹谁啦！

看着常清风那架势，再加上一细聊，那哥俩就明白了。

屋主和被害人周玉通压根就不认识，八竿子打不着的俩人。

常清风也说了，自己那套宅子也算不上老宅，倒是祖上留下的地产，后来翻盖的。

搬出来以后，正堂两侧大屋里边的家具摆设带出来几样值钱的，厢房里的几乎就没动。

再过些年准备给自己养老用的，洋楼就留给孩子了，哪知道出了这样的事儿。

做完了笔录，哥俩又开车带着常委员回到旧宅查看。

这位老夫子似的人物战战兢兢地挨个房间走了一圈儿，然后又顿足捶胸地说，正堂挂着那幅黄鼎的《万木奇峰图》好模样的怎么变成假的了，我那幅真的哪儿去啦？

吴清闲眨眨眼，想了想才问：“常先生，既然那幅画是值大钱的，搬家时候您怎么没带走啊？”

“哎呦，也是鬼迷了心啦！

当时老婆儿子都说，住的是西式洋楼，都是西洋物件，那么时髦的地儿，就甭带着老古董了。

再说以后我也要回来，这么大一幅中堂就甭折腾了，好些个东西我都让人放厢房里头了，也都没带着。”

吴清闲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眼前那幅中堂画，他记着夏风朗刚一进来的时候就盯着看来着，还特意小声跟他们说，这就是一赝品，万万没想到是被人给换了。

这事儿跟人命案子有没有关系呢？吴清闲一点抓手都没有。

和这座小院有关的东西，常清风说的还算是细致。

他哆哆嗦嗦站在大屋门口，看着那一片被尸体倒卧破坏掉的灰尘，却哆嗦得更厉害了。

用他的话说，虽说自己是做学问的人，可对这事儿，也只能用鬼怪邪术来解释了。

老屋里没有任何机关，就是一普通民居，哪来的那么多说道儿。

仔细检查过后，才发现除了那幅中堂画以外，保存在东厢房里的两件玉器也没了影子。

一件是白玉龙纹四方瓶，还有一件翡翠浮雕太平有象插屏。

这两件东西据常清风自己说，都是乾隆朝的精品，祖辈传下来的好东西。

郑茂记录完以后才看了看面前苦着脸的委员先生，说既然是这么金贵的物件您也放心放到旧宅子里头，这要是我，都得搁被窝里搂着睡。

“这不是多嘛！

洋楼那边也放不下……”

常清风低声说。

这话听得两位探员直皱眉头，心说看看人家，古董都不下，跟冬储大萝卜似的。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句无心的话，却引起了俩人的注意。

在回去的路上，一条线索被两位探员捋了出来，至于是不是真相，只能商量过后再查证了。

回到警局以后半个多小时，夏风朗和任千里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