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娜娜在一声声质问中，喉头发紧，说不出一个字来。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儿时的自己，那时的她怯生生地，初到陌生环境，害怕却又逼着自己努力适应。

因为怕表现不好被退回去。

被退回福利院的小孩不仅会受到同伴的嘲笑，还会被院长妈妈她们骂，之前她被领养一次，但没过多久就被退回来了，所以这次她怕自己表现不好，会被再抛弃。

可是新的爸爸妈妈对她很好，他们很温柔，会给她买好多好吃的、好玩的，还有漂亮的衣服。

她以为她是爸爸妈妈唯一最爱的小孩，可没过几年，爸爸妈妈有了自己的孩子，她怕会因此被抛弃，想过好好表现自己，也想过偷偷丢掉弟弟妹妹。

可她不敢。

后来发现爸爸妈妈好像没有想过抛弃她，依旧对她很好，但爸爸妈妈以前在她身上的注意力不再在她的身上，在弟弟妹妹身上。

后来，大姨接回了一个小孩，那是大姨的女儿，身上也流着钟家的血，最后她唯一不多的偏爱再次被分走，此后她成了第三选择。

她一直安慰自己不能嫉妒，钟家的人都对她很好，从来不亏待她。

可是人总有劣因，拥有了小小一部分，就想要全部，一旦出现这个念头，就如疯长的野草，怎么都烧不尽。

最后，名为‘嫉妒’的恶魔住进了她的心里，她开始变成了坏小孩。

李娜娜哭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可能是因为‘耻辱’面纱被揭开，又可能是发现自己真的错的离谱。

她看向于佳琳和钟明，挪了挪嘴唇。

“你走吧，以后跟我、跟钟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钟明夺过她要说出口的话，声音闷沉，狠狠地砸在李娜娜的心上。

李娜娜轻轻地摇了摇头：“爸爸妈妈……”

“走吧，钟家对你……仁至义尽。”

于佳琳不去看她，而是平静地说。

不失望是假的，所以她们无法原谅李娜娜。

李娜娜无声地哭了许久，最后一个人默默地离开了。

祈颜看着悲伤的钟明和于佳琳，微垂下眸子，轻声道歉：“舅舅、舅妈，对不起。”

“颜颜，娜娜错了就是错了，我们钟家不欠她的，我也不欠，所以你没什么好对不起的。”

于佳琳扯了扯嘴角，安慰地拍了拍祈颜的手臂：“吃饭吧。”

-

席家。

李心妍眸光暗淡，失落又愧疚地看着席晏北，席晏北全程冷着脸，她坐在这里很久了，愣是没看她一眼。

气氛很尴尬，席清婉没好气地推了推时不时用提子投喂自己的席灏，然后给一脸不理解的席灏使了使眼神。

得知李心妍所做的一些事，席清婉对这个孩子，着实喜欢不起来了，但也做不到冷脸相对。

气氛诡异到至极，这让席清婉很是坐立不安。

“晏北，我要去M国了。”

李心妍笑了笑，有些苦涩地说：“这次应该要去很久，国外的演奏活动多……”

“去吧，不用特意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