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夏余光里看见闻霁把脸往被子里埋的更深了。

颜夏用手戳了下他的后脖颈，“喂，饿了就起来吃饭。”

闻霁终于开口，他的声音低哑，“吃了又有什么用。”

“你要养好身体啊。”

“没用的，我的腿和眼睛都治不好的，我就是一个废物。”

比起有人扶摇直上，世人更爱看天之骄子跌落泥潭，恨不得再上去踩两脚。

闻霁现在衣食住行都离不开人，所有的骄傲已经在这一年被打碎了。

他终于把脸转了过来，颜夏这才看清了他的眼睛。

平心而论，闻霁的眼睛是狭长的，如果眼里有神，一定是冷漠而锋利。

不过现在那双漂亮的眼睛毫无波澜，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灰。

颜夏没好气地说道：“你是腿伤了，又不是人死了。”

闻老爷子故意咳了一声。

颜夏把他有些长的头发用手扒拉到一边，闻霁这头发被她蹂躏的乱糟糟的，露出光洁的额头。

颜夏又在他脑袋上呼噜呼噜，“谁说治不好了，治的好的。”

闻老爷子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但又怕她只是在安慰闻霁，连忙问道：“你是说……”

颜夏给了他肯定的答案，“他的眼睛能治好，至于腿……”

闻霁无神的眼睛微微瞪大了些，似乎在等着颜夏给他最后的审判。

“腿我能治，用针灸。”

闻霁的声音都有些抖，他已经看了全国各地的医生，但没有一个人说他的腿能治。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你说真的？”

颜夏觉得他头发的手感还不错，心情很好的说：“你忘了我姥姥是干什么的了。”

乔颜夏的姥姥可是有名的中医世家传人，只不过她妈妈没有承袭，只能由此中断。

姥姥这样的身份，正好颜夏都不用找其他的借口了。

闻老爷子高兴的简直要跳起来，福伯也笑得乐开花，连忙把老爷子给扶住。

颜夏又给他吃了一剂定心丸：“你的眼睛一个月之内就可以隐约看见东西。”

闻霁心中的大石头落地，虽然没有哭，但眼尾有些发红。

颜夏用筷子敲了敲碗边，“所以现在能吃饭了吗？”

闻霁小鸡点头，现在比幼儿园的小朋友还要听话，“吃，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