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皇宫与宋珩阵法里的别无二致，长廊上依旧画着红鸾与海皇的曾经，缇春与宋珩自长廊上经过，不多时，便来到皇宫深处。

“你来了。”

缇春未见海皇，先闻一道海皇的话音。

入目是一尾青色龙尾，缇春顺着龙尾向上看去，却见海皇现出上半身原身，虚弱地倚在冰床之上。

“你这是……”

缇春看着他上半身的青紫沟壑，眉头微紧。

“天谴。”

海皇淡淡地说道。

像天雷劈在身上，上苍降下的惩罚。

缇春眸色淡淡：“你淹了扬州、徐州两座城池，上苍居然只是劈了你几道雷。”

海皇眸色微紧，他看着缇春，冷哼一声：“就这几道雷，能把整个大兖劈个粉碎，怎的到你的嘴里，就成了毛毛雨一般的存在了？”

缇春不为所动：“就算劈死你，也换不回那些无辜百姓的性命。”

海皇怒道：“所以，你是跑来杀我的？”

缇春觉得他的怒十分可笑：“不然？难不成，我来找你叙旧吗？”

海皇郁闷极了，他瞪了两眼缇春，青尾重重地一甩，“那你大可来杀我好了，现在就杀，别等会儿我反悔了，你可就杀不了了。”

缇春从善如流，她拔出匕首，匕首尖堪堪要出剑鞘，红鸾忽然冒了出来。

“好了。”

红鸾化作一缕炊烟似的火焰，挡在缇春和海皇之间。

“缇春，关于你父母，海皇他并非故意为之。”

缇春怒意心头起：“你这话是何意？”

红鸾道：“当初那场风暴，是天灾而非海皇所为，海皇察觉到我在你的身体里，特意出宫营救，只可惜他晚了一步，你的阿姐已然丧生在海域里了，而你的父母也该命断于那场风暴，是海皇救下了他们。”

缇春脸色微变：“不对。

当初那场风暴，就是因他而起，怎的忽然变作天灾了？”

红鸾轻叹：“因他而起，也是天灾，因为他受命于天道，海皇，他是半神。”

缇春若有所思，忽然有种被耍弄之感，她的杀父杀母的仇人，转瞬之间，成了他们一家的恩人，这算什么道理？

“狗屁天道！”

缇春怒气腾腾地说。

她这一骂，红鸾和海皇齐刷刷变了脸色，尤其红鸾，一缕炊烟炸成千峰般起伏的波纹，围绕着缇春连连让她小声些。

海皇更是直言：“你想挨劈，可别拉上我们。”

“嘁！”

缇春偏过头，手里的匕首忽然是插也不是，不插也不是。

海皇凉嗖嗖道：“你便是想杀我，也杀不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