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华章提前让自己的同事蔡琴帮自己留了座位，到了会场之后就直接坐到她的旁边。

蔡琴看着坐下以后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绷着一张脸的陈华章调侃道：“你这么紧张，怎么不再等等。

到时候给杂志投稿也是一样的。”

“总是要有这么一遭的。”

陈华章看着讲台说。

“数学家大会四年一次。

要是没抓住这个机会，又要等好几年。”

“那就等嘛，她这么年轻，还怕等几年吗？”

蔡琴说。

“她确实还年轻，也就是太年轻了。”

陈华章说着叹了口气，语气沉缓。

“可我不年轻了啊，又能看她几年呢？”

蔡琴抿了一下嘴唇，没有再说话。

孟远志在讲台上，看着底下神态各异的人群，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了自己的报告。

“大家好，我今天报告会的题目是波利尼亚猜想的证明......”

一开始孟远志还有些紧张，但演讲之前她已经把证明过程在自己脑子里回想了好几遍，做报告的时候非常流利地讲了下去。

可以说她在演讲的过程中遇到的最为困难的部分，反而不是数学逻辑，而是如何用英语准确地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

最后一个句子讲完后，孟远志看着写满字的白板，停顿了几秒之后，把笔放在一边。

转过身面对底下的观众说：“如上所述，我们可以得出，对所有自然数k，存在无穷多个素数对（p，p+2k）。

“大家有什么想要提问的吗？”

在波利尼亚猜想上她能做的工作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她的成果将会受到来自世界各地的数学家的检验。

法尔延斯站起来，看着自己的笔记本，说：“能否详细解释一下，你在解决有关k值的限制条件时所说的显而易见的部分。”

“当然。”

孟远志转过身，目光落在白板上。

“只要，我们......”

她说到一半突然停顿了一下，一串公式飞快的掠过她的脑海。

她来不及细想，从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赶在那些公式消失之前，在上面写起来。

渐渐地，讲台下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

“她在干什么？刚才讲得挺好的呀，不会卡壳了吧？”

蔡琴小声问陈华章。

陈华章沉默地摇摇头，望着讲台上的孟远志，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就在主持人忍不住之前去询问的时候，孟远志终于放下了笔，把本子揣回兜里。

“不好意思，才突然想到一个思考了很久的问题。”

孟远志对法尔延斯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

法尔延斯脸上的神情仍旧严肃，却理解的摇了摇头说：“没关系，你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