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下了第一场大雪，一夜过后，家家户户的屋顶上，院墙上，还有院子里，门前，都积起了厚厚的雪。

天还没有亮，各种早餐店就开始忙碌起来，无论是店铺还是摊位，都把自家门前的雪扫了，摆摊的还扫出一片空地来，支起桌椅，这天气虽然冷，但京城人怎么也不会因为一场雪耽误了他们喜好的那口早点。

承琪坐在轿子里，身子随着轿子的颠颤而起伏着。

每日天不亮就去参加早朝，对他来说实在是件痛苦的事。

从小到大，除了在边关，他就没有巳时前起过床。

现在每天寅时一刻就要起床，然后洗漱穿衣用最快的速度也要花一刻钟，再匆忙赶往皇宫，等早朝结束，已到巳时，有时事情多，拖到将将近午时。

承琪每天都站得又饿又累，他真是后悔了，这一天两天好坚持，十天半月的，太难了。

望着那些朝中大臣，好些个是上了岁数的，特别是李则简，都七十岁了，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坚持的。

有一次他忍不住问范波：“范大人，你们早晨怎么起得来？”

范波道：“本官作息十分规律，每日戌时三刻即睡。”

承琪恍然：“怪不得，这半夜的案子只有我去现场。”

他总算明白了，那帮老头子每天那么早入睡，年纪大，睡得少，自然很早就醒了。

承琪不行，每天只睡一两个时辰，时间久了撑不住。

所以每当大理寺没有案子的时候，下了朝他会先回府睡会，吃过午饭下午才去。

昨天刚把王家的案子破了，今天没什么事，承琪准备回去吃点东西睡一觉。

想到吃东西，肚子发出“咕咕”

的叫声，他敲了敲轿窗，叫着罗军的名字。

罗军立即道：“公子有何吩咐？”

“看看路上有什么吃的？”

“有个包子铺。”

罗军看见好几个人都在铺前买包子。

承琪点头：“成，买两个。”

罗军应着，挤进了摊位：“老板，拿两个包子。”

老板招呼着生意，顺手拿了两个包子塞给他：“肉的。”

罗军一愣，他知道承琪喜欢吃素包子，这是买肉的还是素的呢？

他没接包子，道：“等会，我问下我家公子。”

这时有只手从他面前伸过，将那两个包子拿了去：“我不要，我要。”

罗军挤出人群跑到轿前：“公子，你吃素包还是肉包啊？”

“无所谓啦。”

承琪在轿中回答，这个时候，给他一个大白馒头他都吃。

罗军点头道：“那就一个素一个肉。”

刚跑回摊位前要对老板说，听到有一个人大叫道：“老板，你这包子里的是什么肉啊？”

他这么一叫，周围几个人都围了过去，罗军也顺着声音望去，正是刚才拿了两个包子的人。

只见他脸色煞白，指着咬过的包子，随后呕吐起来。

他旁边的人一看大叫：“是人的手指头啊。”

“啊！”

众人尖叫，罗军一步冲了过去，握住那人颤抖的手，他手中咬了一半的包子馅中，赫然有一块肉，上面有一片指甲，很明显就是人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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