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薛妤也渐渐平复了下来，水眸泛着波光潋滟，脸颊带着还未褪下的潮红，没有挣扎。

“我有些不理解，明明你也是陛下的儿子。”

薛妤到底没有忍住心中的疑惑。

卫景沉抬手抚了抚薛妤的青丝，动作柔和，在她看不到的角度中，眸底透出一股森冷寒意。

“孤还未是太子之时，父皇其实对孤还是有一些仁慈的，自孤少时从边疆归来，立下赫赫战功，孤以为父皇会很高兴的奖赏我，但是没有。”

“成为太子后，孤对父皇而言便不再是儿子，而是要将他拉下龙椅的人。”

男人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讲述一件极为寻常的事。

薛妤陡然明白了过来，只觉得皇帝有些过于荒唐，怎么能因嫉妒儿子的才能便想方设法打压。

才会找了一个荒谬的理由关太子禁闭，明知晓这种责罚给众大臣而言，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暗示。

皇帝彻底厌了太子。

皇后不爱卫景沉，因她有五皇子在身侧；

皇帝不喜卫景沉，因他不需要一个才德兼备，拔群出萃的皇子去抢夺他的位置。

想到卫景沉这些年一直处于这种艰难的险境中，心中忽然涌出一丝心疼。

卫景沉见薛妤一时不说话，松开了她，眸光落在了她那张娇艳如花的脸庞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怜惜。

她这是心疼他了吗？

卫景沉呼吸微微屏着，心里不可自抑涌出一丝期盼与喜色，却什么也不敢说，怕打破了现在的美梦。

不过转眼，回京的队伍已经出发，因皇帝遭遇刺客，行程并不是很快。

直到周边的草地冒出了绿尖尖，小溪的冰层彻底消融，冷意褪却了些，这才抵达京城。

东宫众人回府时，皇帝便派了人看守着，显然是对太子极为不喜。

甚至是厌恶至极。

卫景沉面色毫无波澜，对于这种事他早有预料，连同皇后中途想要召他进宫，也被他用着皇帝的旨意给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