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有人在门口偷窥，封楼聿幽红的竖瞳蓦然一缩，面上多了丝诡谲意味。

他强忍住想要将人扯进来啃干净的冲动，声线沙哑，“出去。”

被逮了个正着，鹿衔枝讪讪地收回视线。

她没看错，封楼聿周身萦绕着一股暗中夹红的阴戾血煞气，尽管转瞬即逝。

她不清楚那股诡异的气息意味着什么，但方才那一瞬间，她背脊发凉，有种被恶鬼邪灵盯上的惊悚感。

想来封楼聿身上定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有鬼。

鹿衔枝想了想，茅塞顿开。

北都净莲可以驱鬼！

她收回思绪，转身就往殿外跑。

不一会儿，满塘郁郁苍苍的净莲伴着晚风摇曳，映入她眼帘，跃舞生姿。

北都净莲虽然名为“莲”

，实则是一种外观仿莲的灵植。

净莲生于冰川不融的北都，有着最为坚韧的习性。

寒冬才是它们傲立比姿的最佳时节。

净莲生于池内。

走近几步，鹿衔枝才发现自己所站的这个位置有些尴尬。

面前几支粲然夺目的素花仿佛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

她碰得着，却够不到。

鹿衔枝不死心，身体使劲儿往前倾，一不小心，脚下倏地一滑。

哦豁。

“der的！”

她反射性闭紧双眼，没忍住飙出一句方言。

就在她以为自己肯定会摔个狗吃屎时，一只大掌倏然扣住她的肩膀，往后轻轻一带，将她整个人扶稳。

鹿衔枝下意识以为是闫臣，她一边抬眸上望，一边开口道：“谢……”

“谢”

字卡在嗓子眼，她眼中倒映出高岭谪仙般的面容。

来人乌发雪肤，白绫覆眼，一身白锦混纱的道袍在风中轻声摇曳。

发冠上两段浅蓝锦带配上披散墨黑，视觉冲击出孤绝无双的气质。

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中，他绰约的风姿映衬着一池纯白，半分不输。

如霜如雪。

鹿衔枝一时有些分不清是净莲装点了他，还是他点缀了周遭。

本该如寒梅映雪，可他唇边浅浅的弧度硬是让腊梅绽放，温柔了枝头残雪。

原来仙人之姿也不过如此。

鹿衔枝仰头望着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心脏处强烈的悸动却来得莫名绵长。

她对此没有头绪。

“谢谢你，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