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毅蹲在旁边，叼着根草秆吊儿郎当地观战，楚肃扔了把剑过去：“去，你也上。”

“呦，王爷这就不心疼了？”

方毅跟他的时间久了，倒也敢没大没小的跟他开开玩笑。

“废话忒多！”

楚肃手下的人都是战场上摸爬滚打下来的，皮实的很，因此他也没个预警，抬腿就踹。

方毅一把抄起剑，就地一滚避开了，吐掉嘴里的草秆咋咋呼呼道：“念念看招！”

话音刚落人就到了面前，顾栩念只好后退，就在她退避的工夫里，两兄弟的剑撞上了，两个人同甘共苦的捂着被震得发麻的手臂收了招。

“方毅！”

方弘气不打一处来，“你是故意来裹乱的吗？”

方毅怒道：“这能怪我吗？我刚才喊念念了，你怎么还往前冲？”

楚肃也怒道：“‘念念’也是你小子能叫的吗？”

顾栩念见他们争吵，嚷嚷道：“还打不打？”

三人齐声道：“不打了！”

楚肃抖开狐裘，亲手给她披上了：“就到此为止吧，今天有庙会，我带你出去凑凑热闹。”

顾栩念歪了歪头，像是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有这么好的兴致。

自从方弘方毅来了她这里，她整日忙于练剑便很少出门了，上一次出门还是除夕时进宫守岁，楚慎给她发了压祟福钱，楼月盈虽不至于眼热，回来后却看什么都不顺眼，总想寻她不痛快。

可她院里有这两名玄甲军镇着，一直未能如愿，只不过苦了别人，家里的好几个下人都遭了殃。

顾栩念也识趣，安安生生地在别院里待着，练完剑看话本吃零嘴的日子别提多惬意了。

若不是楚肃提起，她倒是忘了这日是正月十五。

“我先前答应过你，”

楚肃见她的神情，就知道她没想起来，叹了口气，“待你好了，我带你去庙会，不带楼月盈去……”

他话没说完，顾栩念就恍然大悟地叫了一声，愣是叫的楚肃一激灵。

顾栩念一拍手：“我想起来了！”

早就知道谦王殿下一言九鼎，现在看来更是随口哄人的话也要兑现——顾栩念都没往心里去的一句话，他竟然真就记住了。

顾栩念逛庙会的次数比楚肃要多，轻车熟路地在摊位间穿梭，还和小贩讨价还价。

一路走来，她已经买了东瀛的狐狸面具、鹧鸪形状的木制哨子和胡旋舞娘戴的铃铛……这些东西全都在楚肃手上，顾栩念手上只拿了一串糖葫芦，开开心心地继续逛。

渐渐的她跟楚肃的距离就拉开了，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楚肃两手都拎着东西，恨不能多生出只手来拉着她。

那铃铛响了一路，楚肃听着心烦得不行，偏偏又没辙，他要是跟不住顾栩念，两个人总得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