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鸿平见着婢女引进来的少男少女时。

便立刻从太师椅上起了身，柳安至两兄弟也起了身。

柳安至对着卫清婉道：“婉婉，这是外祖父，他得了你要成婚的信便连夜从陵州赶了过来，非要来见你一面。”

卫清婉拉着弟弟同柳鸿平见了礼，又同他身旁的二舅父柳兴业行礼。

柳鸿平自女儿来戎京后便再未见过。

如今见了外孙外孙女，一时竟也红了眼眶，朝兄妹二人伸出手。

卫清婉同弟弟一人一边扶住外祖父的手，她轻言道：“本该我同阿恒去探望您的，可阿恒忙着课业，我一人也不便去那样远，如今这寒冬腊月的，竟叫您跑这般远，若您累病了，姨娘可是要伤心的。”

此时，卫清婉心情格外复杂。

这些年，她早已习惯卫府的冷情，如今外祖一家却截然相反，对她这个多年未见的外孙女的婚事如此看重。

说不感动是假的。

况外祖父年事已高，竟还跑这一趟，如此遭罪。

柳鸿平轻拍着卫清婉的手，一连说了三声“好”

：“你比你母......姨娘懂事多了。”

柳鸿平那声姨娘教柳家的二舅同柳安至两兄弟脸上都闪过一丝不自在。

柳家家训：男子不准纳妾，女子不许做妾。

可偏偏柳鸿平同习兰之最疼爱的小女儿当年非哭着闹着要同家里断绝关系，跑去给人做妾。

柳家人只知女儿跑去给旁人做妾了，可多年来女儿不同家里联系，

柳家人也不知柳姨娘竟是来了上京。

上回柳姨娘的信寄回柳家，全家人都高兴坏了。

本想全家上京，可家中生意忙不开，又听闻卫清婉到了择婿的年龄便叫了柳安至两兄弟先来打探打探情况。

待明年开春，天气暖和一些再来上京。

可哪知两人刚到上京便寄信回去告知外孙女要成婚的消息。

这下柳鸿平便坐不住了，定要来戎京瞧瞧。

两兄弟未在信中写明成婚之人，柳鸿平是怕外孙女又走了女儿的老路，着急忙慌地收拾了一番便带着二儿子往京中来了。

卫清婉同卫萧恒听完这些话，一时都有些愣住，他们只知姨娘对父亲一片情深，可万万不曾想，姨娘竟有如此魄力，做出无媒苟合、私定终身的事来。

柳兴业见两人神色愣然，便笑着将话茬岔开：“你外祖母本也是要来的，只是天气寒冷，她染了风寒，便想着明年开春再来。”

卫清婉心知外祖母来不仅是想探望她同弟弟，更是想来看姨娘。

“路途遥远，确实要等天气暖和些。”

柳安胜这会想到什么似的，勾起笑，望向卫清婉：“我爹同祖父这回来京中，将你的嫁妆一同带来了。”

卫清婉一怔。

上回两位表哥也同她说过会为她备好嫁妆，她只以为是客气话。

他们多年未曾见过，便是添妆几件已是念及骨血情分，不曾想他们竟真从陵州为她带来了嫁妆。

卫清婉：“嫁妆父亲会为我

备齐的，哪有让外祖父舅舅同我备嫁妆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