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母亲说前两日有媒人上门与你说亲，可是有着落了？”

卫萧远开口询问道。

虽这个六妹妹如今变了许多，可内宅中人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角色，父亲后院人多，生得姑娘也多，有时便是不想争也不得不争。

他倒也劝过顾长华，只是人与人想法不同，顾长华无法接受他自无多话可说。

“父亲已差人回了媒人的信，若是顺利，过些时日便会有消息了。”

卫清婉依旧垂着眸，那颗平淡无波的心脏到了此刻竟又跳动了起来。

似是......在期待什么一般。

可她又能期待哪般呢？

顾长华上月当着众人向她退了亲，是上京无数人都瞧见了的。

从前她觉着当着众人给人难堪并不是顾长华的行事作风，直至被退婚半月有余也不敢信她就那般被当众退了婚。

直至那夜在书中的故事中卫清婉才得知，退婚本就是被元卿卿设计激的，为了逼顾长华退婚，元卿卿不惜以身犯险，花钱找人将她绑进青楼，作出一副要被侮辱的态势。

顾长华“及时”

赶到，救下元卿卿，从绑匪口中得知“真相”

的顾长华怒不可遏。

那时她本在铺子里挑东西，是专门挑来想送与顾长华求和的。

她挑了对玉佩，刚付了银子便被迎面而来怒气冲冲的顾长华吓了一跳，顾长华便是在铺子里当着众人怒不可遏地指责了她一番，又扯下了腰间挂着的定亲玉佩给她，说

要同她退婚。

那日她甚至不知是如何回的卫府，她那三日脑子一直昏昏沉沉，不知昼夜。

卫萧远笑笑：“那便好，既是父亲过目过的自是不会差的。”

他正欲携着身旁的人离去时。

哪知顾长华竟像是愣在原地一般，丝毫未收到他的眼色。

顾长华喉头发苦，望着依旧半垂着头的少女，艰涩道：“你议亲了？”

卫清婉唇边挂着浅浅笑容，话毕缓缓抬眸对上那双清亮的眸子：“顾公子说笑了，清婉翻年便要十七了，如今早已到了议亲的年龄。”

“听闻平阳伯夫人近日也在帮顾公子议亲，清婉祝愿顾公子早日寻得良人，琴瑟和鸣，相守一生。

姨娘还在院中等我，便不扰大哥哥同顾公子了。”

话落，卫清婉微微欠身便领着白芷继续往前去。

方才见着顾长华脸上错愕的神情时，她的心竟还是微不可察地动了动，面上浮起几分苦笑。

终是心悦了多年之人。

若方才他回声留她，她大抵也是会舍不得的。

只是没有假如，顾长华同她也不再会有以后。

站在原地的顾长华愣愣地望着那抹远去的倩影，心中空落落的。

从前她总说，他们婚后定会琴瑟和鸣，携手一生。

而如今她却说，祝他觅得良人，同旁人琴瑟和鸣，携手一生。

方才她擦身而过的那瞬间他只觉有什么像是彻底要从身体深处消失一般，他想抬手抓住她。

可终是没有。

他忍受不了那般

有心计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