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索性泄了力气，既然不是对手，那这个吻就当最后的告别好了，结束后各自安好，井水不犯河水，可她越想越委屈，眼睛也渐渐发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瞪了太久的原因，然后一滴泪从眼眶处滑落下来，渐渐的泪水越来越多，直到模糊了洛璃的视线。

她看不到程宴礼了，又是在黑暗处，连人影都像消失一般，泪水在她的眼睛上蒙了一层纱。

程宴礼的吻越来越深，像是病入膏肓的病人终于找到了可以治病的药，对她只有极致的渴求，甚至有种想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的冲动。

他很想她，忙起来的时候尤其想她，深夜失眠时也是如此，好像她不在身边时，自己便睡的有些不安稳，于是每次利用酒精催眠时，都有种想要马上回到她身边的冲动，可尚存的理智提醒他，不可以，因为洛璃一定会担心。

该怎么说？他向来是沉得住气的性子，方才在工坊外偷听谈话的事情，不会是像他能做出来的事，可他偏偏就是做了，内心使然，就连从徐彻嘴里听到洛璃身边出现追求者这件事的时候，他心里也觉得自己是并不在意的，可终究是口是心非。

这场原本是为了让她心甘情愿走进来的圈套，终于还是陪送了自己的那颗心，但其实他自己心里最是清楚，他的心，他的人早已全部属于洛璃，从初见她的那一日，一切都已注定好。

怀里的人终于不再抗拒他，于是他的吻也慢慢缓了下来，可很快便发现洛璃的状态有些不对，吻是咸的，而怀里的人好像在颤抖。

他停下动作，用手轻抚了抚洛璃的脸颊，湿凉一片，心头一紧，也暗自后悔，自己太粗暴了，吓到了她。

“对不起，是不是吓到你了。”

他边柔声道歉，便轻轻擦拭洛璃脸上的泪水。

可他这么温柔，倒让洛璃心里更难受了，如果他不是这么好，如果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那自己也就没什么好可惜的了，可现在，她透过带着泪光的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时，他脸上因为担心和抱歉的紧张神色，还有他动作轻柔为她擦拭眼泪的动作。

这些全都是最真实的吗？还是他对每个人都这样？

想到自己不是唯一这件事，洛璃便哭的更大声了，程宴礼第一次见她哭成这样，一时手足无措起来，同时也在心里骂自己，怎么就不能克制一下自己的行为。

他伸手想要把洛璃抱起来放到床上去，两个人总不能一直站在这里僵持着，谁知手掌刚触到洛璃腰间的位置，便被洛璃很大力气地推开了，因为完全未预料，所以他整个人被洛璃推的向后踉跄了一下。

站稳后，程宴礼打算站回去安抚洛璃，可半步还未走出便看到洛璃对他摆了摆手，声音也带着哭腔。

“你对谁都这样是不是？”

“那你怎么不说呢？我根本不会纠缠你的。”

“你的绅士，你的温柔，你的无微不至是对谁都可以的。”

“可我不是你身边的那些女人，我不会因为一个拥抱，一个亲吻，或者上床就当作无事发生，然后一如既往。”

“程宴礼，我们就当是好聚好散吧。”

洛璃一口气说完全部想说的，原本就不打算听他说什么，所以在说完后，很快转身去开门锁，“咔哒”

一声后，洛璃没犹豫一点，向下压把手将门打开。

可门刚开一条缝，洛璃便感觉身后忽起一阵风，而后有与她相悖的力气压在那扇门上，稍一用力便又重新关上，她抬头看时，便看到程宴礼的手掌正贴在门上。

可洛璃已经不打算多做纠缠，便也不理他，只执拗地握着那个门把手。

程宴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洛璃当然听得到，因为他靠自己很近。

“你说完了，也总要给别人说话的机会吧。”

程宴礼说完伸手去寻洛璃放在门上的手，只是，没想到原来女孩子生气时的力气竟然出奇的大，几次后才成功将洛璃的手牵回来。

他将洛璃的身体转过来，还顺手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下来的一缕发丝轻轻挽至耳后，最后目光落在她还有带着泪痕的脸上，才又开口，语气既温柔又无奈，“洛璃，我说过，这座宅子你是除我以外第一个住进来的人，难道你还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吗？”

洛璃不想理他，心里却暗暗较劲，心想，你也说了是这座宅子，换个地方换个人不是照样可以这么说。

程宴礼见她不说话，像是猜到她心里怎么想，于是继续说：“我没有随便买房子的习惯。”

“这宅子是祖宅重新翻盖过的，你有没有听过老房子里面都住着家神的这个说法，如果这个说法是真的，那我愿意对着家神发誓。”

洛璃听他语气这么笃定，抬眸看他，又见程宴礼发誓的姿势已经摆好，心里那股难受稍稍缓和了些，但她并未有下一步，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我对家神发誓，如果我程宴礼有除洛璃以外的第二个女人，就让我不得善终。”

他态度虔诚，语气认真。

洛璃的心思稍稍松动了，心里却又觉得他有点幼稚，发毒誓这种博得信任的办法，他也能想出来，真是跟他的外表一点不匹配。

可洛璃还是不说话，但神色稍稍缓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