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君又和东莪格格逗了几句，东莪格格又问起答应过她的画怎么样了。

李香君说：“姨娘昨儿已经画好，正在晾墨，等全好了，给蛾儿送过去。”

先出宫的几个人乘轿到神武门内，雅娴和李香君几人就在神武门内的长房里，等候被太后留住的几位福晋。

这时，李香君看到长房外孤灵灵站着一个五短身材的男子，一脸麻子，正是那天在玉风堂上见到的马夫阿巴泰。

其他几位马夫都聚在一起抽着烟袋聊着天，唯独此人自己一个人靠着皇城内墙不和旁人交谈。

长房里，内监给几位王妃奉上了茶，李香君一边喝茶一边仔细观察阿巴泰。

阿巴泰双手抱在胸前，斜依在城墙边，两眼盯着宫殿上的脊兽发呆，旁边站岗巡逻的满族侍卫经过他身边，也毫不理会。

这时只见从神武门相对的顺贞门里匆匆走出一人，头戴红顶蓝边布呢檐帽，身穿黄色蟒袍。

这人快步向阿巴泰走来，向他打个招呼。

阿巴泰正在发呆，听到招呼，又看见那人，连忙紧走两步，向前打个深千儿。

那人叫一边叫阿巴泰起身，一边从袖里掏出一个布包。

那人向四周看了看，让阿巴泰走近，打开布包，一边指点着里边的东西，一边向阿巴泰交代事情，阿巴泰缩着脑袋连连点头。

但因为距离较远，李香君既看不到布包里的物事，也听不到二人说话。

只是觉得阿巴泰和那人十分熟稔，关系亲近。

李香君用手肘拱了拱身旁正哄东莪格格玩的雅娴，轻轻问道：“那边是不是义顺院儿的马夫？和他说话的，可是宫里的公公？”

雅娴在额头搭手棚向那边看去，仔细识辨了一会，道：“那马夫我不认识。

但和他说话是以前咱王府的副总管富康，后来选到宫里去当差了。”

李香君想起，她曾听豫亲王多尼提起过富康。

那时英亲王阿济格正要谋逆，李香君曾问多尼在宫内有没有内线，可以了解宫内太后和皇上的动向，多尼就说起过他。

富康向阿巴泰交代完事情，向周围一看，正看到雅娴正向那边张望，他也向这边望过来，仔细一看，见是睿王府雅娴，连忙快步向长房这边走来，来到雅娴面前，双手抱拳，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雅娴主子，小康子给您请安！”

雅娴笑道：“富康，进了宫也不回府里请安了！”

“哎哟，雅娴主子，太后和皇上这边事儿更忙了，可奴才心里一直惦记着各位主子呢。”

“那边那人是义顺公主院里的马夫吗？”

“那是阿巴泰，在王府里义顺福晋那儿当差。

闲的时候经常到宫里来，皇上那边的海公公和他挺熟的。

有点事儿也经常差他办。”

“你和他也挺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