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雨水最是冻人，起先是飘飘扬扬的小雨，打在人身上像是冰粒子，其后才慢慢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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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巷中纵马而过的人急急秀了一波高超的骑术，险而又险的赶在大雨落下前寻了处屋檐，身形轻盈的钻了进去，只是微不可见的趔趄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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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是如此，衣摆衣袂上仍是被雨水打湿了不少，只是玄衣也看不出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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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数人比他要慢上一些，躲来时已湿了半身衣裳，冻得七尺男儿也得打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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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丞好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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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缉方才甩去身上雨珠，转而便微微侧身，挡住了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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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晏呼了呼手，感觉当真是一点热气都没有了，他倒也有些自知之明，这会就缩在人家身后，还有闲心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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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缉，今祖孙二人皆困于此，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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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揣着手慢吞吞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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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挤作一团窝在这废弃许久的酒垆中，四面透风，快活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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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庐中空荡荡的，但荀晏却认得这儿，当初他年不及弱冠，陪叔父初入雒阳时便是坐在这儿沽了一壶酒，看着垆外的西凉兵系着人头招摇而过，拉开一切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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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今早已是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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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缉看了看他，只感觉那青年面色冻得甚至有些青白，碎发湿漉漉贴在颊侧，连声音都微微打着颤，实在可怜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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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向边上的人低声催促了一番，他自是知晓他这叔祖的秉性，这番一折腾，回去很难不病上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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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天寒，工事有下吏看顾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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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论是作为晚辈还是下属，他都没什么立场去指责，但他仍是劝说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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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晏含糊应道，不置可否，盖是一副平日里的敷衍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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