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确实有些与众不同，在墓道下面，那种漆黑又逼仄的环境里，崔宛乔就已经这么觉得了。

她不是没见过好看的男生，但张起灵跟那些帅哥不一样，他不是那种帅到让人挪不开眼的明艳，但他的气质非常令人难忘。

不管崔宛乔出于什么理由，在发现张起灵欣赏窗外景色时，她确实又多瞧了他好几眼，崔宛乔必须得承认，他让她印象太深刻了。

就算张起灵永远不再出现她的面前，崔宛乔也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四天的经历。

张起灵的面庞轮廓很温和，光线不佳时，他脸上也只有淡淡阴影。

柔贴的短发在亮处是墨色流动的乌黑，恰巧跟那双暗沉的黑眼睛相得益彰。

绿灯亮了，崔宛乔迫使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到路况，她借着悬在挡风玻璃中央的扁方形车镜望向张起灵，然后就看见他的视线也偏向自己。

“你还没告诉我电话号码。”

张起灵淡淡地说。

“你没有电话，要我的号码也记不住吧？”

崔宛乔道，她没有问对方为什么没电话，这个人浑身上下充满谜团，没有电话反而在情理之中。

“我记得住。”

张起灵道。

崔宛乔说出了一串11位的数字。

“记住了。”

张起灵道。

崔宛乔可不相信他能记下来，但她不准备追究这个问题。

之后两人一路无言，因为只要崔宛乔不讲话，张起灵也不说，他有时候看车窗外面，有时候看向崔宛乔。

崔宛乔一时半会儿也整理不出思绪，为什么他来找她，为什么他会知道她的住址，他到底是谁，真名叫什么。

太多疑惑反而让崔宛乔不知从何开口。

抵达单位的时候，崔宛乔看到肖玲站在门外，她蹲在地上玩着新买的psp，倒不像要跟研究资料同归于尽的样子。

张起灵跟着崔宛乔走了进去，办公室的陈设非常整齐，光线透过玻璃窗直射进来，很暖。

“他真的有点帅。”

肖玲忍不住小声地对崔宛乔说，“你问到真名了吗？”

“没来得及，他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的。”

崔宛乔检查着那台漏电的设备，有惊无险，是肖玲搞错了插线板，设备没有问题，崔宛乔松了一口气。

张起灵静静地坐在不远处一张凳子上，他的手边是还没整理好的发黄拓片，他盯着这些东西发呆，似乎没有在听两个女孩儿的谈话。

“行了，你走吧，我一个人搞得定，你晚上不是还有饭局吗。”

崔宛乔突然觉得肖玲有点多余。

“哦，好。”

肖玲看了一声不吭地张起灵一眼，“你确定真没问题，万一他对你做不好的事怎么办？”

“万一他对我做不好的事，你在这里他就要对我们两个做不好的事了。”

崔宛乔说，她想到张起灵矫健敏捷的身手，如果对方动任何坏脑筋，别说她和肖玲，就是工作室的其他男人加起来也撂不倒一个张起灵。

肖玲走后，张起灵突然站起来，接着朝崔宛乔走近。

崔宛乔看着他：“怎么了？”

“我来帮你。”

张起灵说，他似乎是故意等肖玲走了之后才靠近的，不带任何恶意或是别的想法。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