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儿，我听见这边有动静，你没跟姐姐闹矛盾吧？”

林瑶站在门外询问。

万俟秋连忙擦干脸上斑驳交错的眼泪，努力扬起声调道:“没事的娘亲，我跟姐姐闹着玩呢。”

“你姐姐都说要闭关几日，你这丫头也真是……”

“哎呀知道啦娘亲，我这就出去。”

等到脚步声渐远，万俟秋才小心翼翼张开手掌，一小缕月白色的光团发出微弱的光芒，光圈时大时小，如同呼吸一般在收缩。

神识光团似乎察觉到眼前人的伤心，在人手掌打了个滚，若有若无地蹭了蹭，好似羽毛划过手心的柔软。

“姐姐，自刎痛吗？”

她低头喃喃自语，眼底蒙上一层雾气。

小团子在手心又滚了一圈。

万俟秋的眼神变得坚定，低声承诺道:“别怕姐姐，我一定会让你活过来的。”

……

“所以你就把大小姐炼成了傀儡？”

九哥低下头问。

万俟秋眼含悲切，缓缓承认道:“不错，我将姐姐最后一缕神识注入傀儡之中，从那以后，我跟姐姐就变得像普通的双生子一样了。”

洞穴内陷入良久的沉默之中，谁都没有再说话。

万俟春的肉身在一点一点被侵蚀，渐渐化成血水。

“姐姐……你若死了，我该如何向爹娘交代。”

万俟秋带着哭腔。

“傻妹妹，你以为娘亲为何把固心鳞给我？”

淡金色的鳞片被万俟春从怀里摸出，熠熠发光的鳞片源源不断地散发出维持生命运转的光芒。

“神识注入傀儡本就是逆天而行，你以为用金铃可以联通我们二人的灵力，起到起死回生只效，实则不然。”

“金铃炼制的傀儡都是没有自己思想的，我之所以活得如同真人，是因为娘亲早早就在你炼制傀儡之时把固心鳞贴在我的身上。”

“让你误以为可以暂时留住我，然而这么多年过去，固心鳞效力即将消失，纵使今日没有巨蟒之毒，我也活不过三个月。”

“所以秋儿，别为我难过，我早就是已死之人。”

多年隐藏的秘密终于被揭开，万俟秋痴愣在原处，脑中纷杂的回忆如同暴雪一般朝她狠狠砸来。

许多迷惑不解的问题，爹娘平静从容的模样，以及她快要露马脚之时的天道所助……原来她以为瞒得很好的一切一切，从一开始就被识破了。

爹爹娘亲早就知道姐姐已经死亡，却在她面前，装傻装了那么多年。

她苦心孤诣营造的阖家欢乐的美梦，从一开始就是亲人们为她编造的。

“你们……你们怎么可以……”

万俟秋的眼泪大颗大颗滚落在地，似乎想把眼泪哭干。

“秋儿，不要再继续执着，你是东谷谷主，要守护万千东谷百姓。”

万俟春的灵力逐渐从残破的身躯溢出，“我们家秋儿……要成为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修士呀……”

九哥默默半跪在地面，承诺道:“大小姐安心去吧，从今日起我就是谷主的贴身护卫，绝对不让她少一根毫毛。”

万俟春浅浅一笑:“先多精尽修为吧九哥，锤子都……拿不稳。”

她还在开玩笑，试图用笑意冲散这生离死别的沉重。

她转头看向在旁静静许久未言语的文疏雪，哑声说:“阿雪姑娘，妄虚此人心机颇深，他做任何事定是有目的的……你懂我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