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不好走，但确实快，外加上几个人偶尔耗费些体力加快速度，赶在天黑之前，她们终于赶到了赤城西北部的最边缘处。

碧云派便是赤城内的势力，西北部偏远，容姲和步宁步旋二姐妹对这里算不上多熟悉，但好歹也强过其她人，便想着出去找些吃食，但奔波一日难免劳累，大部分人只想赶紧休息，只有纪越天放好东西就推门下楼：“我和你们一起出去逛逛。”

赤城不似青城那般热闹，但此刻也算是灯火通明，街上的小贩不少，各式各样的铺子也都亮着灯，走了几步扭头就是一个茶馆，几个人打算歇歇脚，先坐了进去。

旁边一桌有琵琶女在弹琵琶，纪越天不懂乐律，只能勉强听出这是一首欢快的曲子。

这实在不符合惯常的套路，纪越天下意识扭头，突然觉得戴着面纱的女子有些眼熟。

隔着好几个人，纪越天也不敢确认，她碰了碰背对着的容姲：“你看那个弹琵琶的姑娘，是不是有点熟悉啊？”

这话说出去她自己都觉得似曾相识，她明明刚下山不久，交际圈子这么小，却总能在外出的时候碰到熟悉的人。

容姲毫无意识地转头，只看了一眼，转回来时眉目间也挂上了些许不解，她用不确定的语气问：“弋雯？”

确认了这人真是弋雯，而不是真正的姬环与姬钰那种姐妹的神似，纪越天的表情也变得难以捉摸。

琵琶女在步宁步旋眼里没什么异常之处，她们见到两人的表情变化，问：“有问题？”

“这倒是没有。”

容姲还在思考如何解释，那边弋雯弹完一曲，刚刚站起身，纪越天对她摆了摆手，她很快注意到这边，缓缓走过来。

人堆里只看的见人手，自然以为只是普通想听曲子的客人，如今离近了，弋雯也愣了愣，显然是认出了她们。

容姲对她和善一笑：“先坐下再说。”

弋雯见到熟人也没有将面纱取下，可见是确实因为某些原因不能露脸，纪越天给她倒了杯茶：“又见面了，先要恭喜弋雯姑娘离开青城。”

这话说的讨巧，如果弋雯身份确实普通，那离开那个地方确实对她是件天大的喜事，可是她扪心自问了半天，还是没撒谎。

“我有别的事要做，”

她说道，说着还扫了一眼在座的四个人，“只不过应该与你们无关。”

“那你怎么看不惯张立舟？”

纪越天口快，先把心里的疑惑问出了口。

弋雯遮着脸，但还是能从眼睛里露出明显的轻蔑：“我还在青楼的时候，他来过一次。”

她的声音掷地有声：“他太烦了。”

理由很简单，但是纪越天和容姲对视一眼，认同了她说的话。

“时候不早了，”

弋雯很明显要结束交谈，临走前还找她们要了点钱，以便坐实自己琵琶女的身份，末了加上一句：“以后再见时一定还给你们。”

纪越天感慨道：“真是太讲礼貌了。”

她说出这句话时马上又想到身边还有个容姲来，自顾自地解释道：“你和她不一样。”

容姲是真的心地善良，这样的人实在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