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能想到的事，空友白身为一派之主自然也能想到，她叹了口气：“九龙门门主闪烁其词，估摸着是知道这事，其他人倒是没什么异样。”

“若是我们联合这些门派……”

容姲斟酌道，“只是不知道他私下还有多少隐藏的底牌。”

她们之所以不敢轻易对张立舟下手，一是为的所谓江湖道义，若是明月山庄没犯什么大事她们却将其围剿，给不出服众的理由，只会成为众矢之的。

二是因为明月山庄这些年的发展致使其底蕴颇深，贸然动手，只怕是得不偿失。

“所以张卓如才来找我商量，说她要杀了张集，请我派帮忙护她逃出生天。”

空友白不动声色地看了两人一眼，“我只是好奇，仇恨的力量真的可以让她恨到希望整个明月山庄都消失吗？人可以死，但财产、地皮、人脉却一直存在，既然是明月山庄欠了她的，她自然可以利用这些东西成就自己的事业。”

纪越天虽觉得卓如是偏激了些，这种状况从她们第一次见面就可以看出，但大家没有经历过她的境遇，难以做到真正地共情，因此她不以为意道：“或许是她看不上吧，卓如这人十分傲气……”

话还没说完，她眼神自然而然往容姲身上跑，却见她表情凝重，顿时止住了话音：“你怎么了？”

容姲觉得自己的推测十分无厘头，但她们直到现在遇到的许多事都可说是毫无逻辑，倒显得自己的想法有了几分可靠性：“如果说，她根本不缺这个位置呢？”

纪越天一时没跟上她的思路，嘴先张开道：“可她一介花花公子，离了明月山庄也一无所有啊。”

容姲见她认真下来，才一字一顿道：“右护法。”

这个猜想确实十分荒唐，毕竟她们手上没有一点能把卓如和魔教右护法联系在一起的消息，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在心底发芽，纪越天竟也有了七成信任，然而这一切都没什意义，她们只需要等着卓如赶回来便是。

二人也是这才知道卓如去了京都。

京都繁花迷人眼，灯火通明，民众安居乐业，是不少人心中最幸福的城市，在这样美好的氛围下，卓如刚刚和姬钰商量完了防守之事，她感到十分疲惫，说什么都要先去好好休息一趟。

察觉到暗器袭来，她甚至懒的管它，可命还是比休息要紧，最后关头，她转身一挥袖子，几枚暗刀应声而落，小巷四处无人，她瞬间抬头望去，一个黑衣人已经跑的快要看不清了。

此时再追也追不上，卓如随意挑了间客栈，方才将要歇息的好心情顿时消了大半，她的身份知道的人不多，大部分人寻仇明月山庄也不会对一个家族不看重的纨绔子弟下手，究竟是谁想要害她？

难不成……是刘晓苏并未将此事拦下来，而是告知了左护法？

她暗道不好，匆匆写了封信递给下人：“告诉公主，我有事要回青城一趟，来不及与她详讲，有事再传讯于我。”

她全力赶路，实在是人在假设结果时总会情不自禁地想到最坏的那一种，若真是刘晓苏将此事告知了左护法，那事情可远远不会是杀她这么简单了。

黑夜中，一行几个人奋力狂奔，纪越天与容姲却继续在开元派歇下了，盛情难却，二人的院子被装饰地十分富贵，全然不复之前的简略。

容姲散着头发坐到床边，纪越天见她的模样，问道：“怎么了？看起来如此魂不守舍？”

“无事，”

容姲摇摇头，但还是实话实说道，“总是有些心慌，上次这样还是在宴会之前。”

容姲的直觉一向很准，纪越天不敢轻易把这当成一句戏言，可夜深人静，有一点风吹草动她们都能察觉到，更别提开元派的警戒极严，怎么可能出得了什么大事？

她安慰道：“别想这么多，先睡吧，明日再考虑其它的事。”

现今之计也只有如此，容姲抚平自己的情绪，勉强应了下来，顺着人躺下，努力闭上眼睛又睁开，哪怕是赶了两天的路也睡意全无。

明明是背对着，纪越天却像能看到她的表情似的，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忧心慎重实在是太过影响你，若是以后事事都如此费心伤神，这该如何是好？”

容姲跟着她叹了口气：“谨慎些总比什么都不在乎好——你先休息吧，不用管我，兴许只是没到时辰而已。”

话是这么说，但容姲依旧睡不下，纪越天又怎么能安心地闭眼，夜到深处时，二人便开始嘀咕些有的没的，气氛正浓，却突然听到了异动声响。

二人猛地起身，刚穿戴整齐就有开元派的弟子跑进来敲了门，容姲打开门后还没来得及问那人就先喊道：“二位贵客，有人对掌门下了战书，是……”

他说着还瞄了一旁的纪越天一眼，“是魔教的人，现在就有不少人围在山下！”

纪越天愕然道：“魔教的人怎么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