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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视良久,都没有出声,整个卧房都是离云彻一阵一阵的呼吸声,她闭上眼睛,缓缓说道:“去找个活物来。”
青桔赶紧跑了出去,满芜蘅殿地也不知道找个什么,弄得上上下下是人心惶惶,这才终于逮到只野老鼠,离云彻端着那碗梅子汤走到那老鼠笼子附近,把那梅子汤放在笼子里面,先前那老鼠一心只想从笼子里面逃出去,现在看见笼子里突然多了个东西也觉得新奇,上前去闻了闻气味,似乎觉得还不错,咕嘟咕嘟喝下去小半碗,几个婢子互相对视,都不敢放下这颗悬着的心,离云彻只恨自己没有再清醒一点,如果她把这碗汤全喝了,那后果不堪设想,眼看那老鼠要把梅子汤全喝了,离云彻赶紧出声阻止,一个胆大的婢子把那白瓷碗拿了出来,里面还剩下些梅子汤,她叫褚云保护好这些东西,解禁之后赶紧去找太医看一下里面到底放了什么,褚云两手颤颤巍巍地接过那个碗,她还是头一次看到褚云这般紧张。
“啊,那老鼠,那老鼠!”
不知道是那个婢子大叫一声,离云彻迅速向那老鼠笼子走过去,却看见那老鼠口吐白沫,肚皮朝上,七窍流血,死状极为惨烈,有的胆小的婢子甚至都不敢看这幅惨状,离云彻惊魂未定,扶着桌子角让自己振作起来,长呼了一口气,青桔赶忙扶了一把,有些担心:“良娣,您没事吧?”
“没事,你快去倒几壶水来。”
离云彻顿时觉得头晕目眩,但她还需要继续支撑着,起码在清醒的时候多喝点水,把这毒素给逼下去。
青桔赶紧给自己主子倒了一壶水来,离云彻手速飞快,吨吨几声几杯已经下肚,可身子还是很晕,她感觉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起来,看来这毒素还是要发作了,她试图深呼吸,可浑身上下也逐渐没有了知觉一般,离云彻这时才感受到寄居于他人身体内的排异感,眼前的镜像逐渐模糊成一个一个彩色的原点,离云彻从那些红红绿绿的原点努力辨别出青桔的身影,要她去找姜肆,可这找字还没出口,她就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一片混沌,黑夜之中又见一团黑雾上涌,半梦半醒间离云彻完全不知身在何方,周围都是一片黑色,但奇怪的是这黑色还能分出深黑浅黑了,她的意识往前,还是黑暗,一团黑色的雾气紧紧的围绕着她,她甫一触碰,一些情绪奔涌而出,那种震惊与惶恐,不安与悲痛,侵蚀着她的神识,她仿佛又重新连接了自己的身体,一阵一阵的疼痛感向她袭来,一股甜腥的物质徘徊在她的喉咙里,堵住她想要说些什么的嘴巴,离云彻有些后悔,与其这样还不如像刚才一样忘记身体带来的苦楚,只做一个游荡的神识。
那股甜腥的东西继续上翻,她似乎一张口就可以吐出来,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张嘴,她仿佛又失去了与阮青身体的链接,成了一个游离于三界的神识,离云彻只能让自己远离那团黑雾,那是她这一生的戾气,在她重生之后还阴魂不散,甚至在她将死之时又卷土重来,试图给予离云彻最致命一击,她不允许这团黑雾再一次靠近自己,离云彻左逃右躲,几番下来终于是看不见那团黑雾了,却感觉到那股甜腥又一次上翻,终究是没有挺住,把那股甜腥悉数吐了出来。
芜蘅殿内灯火通明,青桔山茶等人在离云彻昏过去后马上跑了出去去请太医,门口的侍卫一听此事也不敢私自拿主意,本想着去问太子殿下,可去了正殿才知道太子早被宫里叫走了,还没回来,青桔他们急得都快哭了,最后还是请太子妃拿的主意,把太医请过来了,太医一摸脉,就知道事情不妙,赶紧施针把这毒逼出来,可这过去了三个时辰,床榻上的人还是毫无反应,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太医双唇紧紧抿住,不敢大声说话,又把针往深里扎了几寸,成也成,不成也得成了。
正在殿中众人有些昏昏欲睡之时,门外小厮突然高声禀报:“殿下驾到。”
殿中众人如大梦初醒,个个屏息凝神地行礼,不敢在这等时节造次,那太医背后更是冷汗直冒,一个趔趄差点没直接在栽下去,姜肆见状赶紧扶太医起来,声音有些焦急:“怎么样了。”
“娘娘服用了微量的凌霜草,若是能把毒素逼出来也就无虞,可就是...”
“就是如何?”
“娘娘似乎并无此心。”
太医说完此话知道姜肆必然发怒,但还是不得不说,“一般人服用如此剂量的凌霜草不过腹泻而已,娘娘身体寒凉,也许会有比较重的症状,但绝不至此啊!”
“你好好医治便是,救活了是你本事,救不活...孤也不会记到你头上。”
姜肆抬眼看向榻上之人,满身扎满了银针才恢复一些平静,他今日一天都在宫中,本来早朝之后就能回来,可不知为何皇后娘娘却要他多呆些时辰,问他中秋宫宴如何准备,他与皇后虽说熟稔,但毕竟关系微妙,不见却又落人口实,他只好去了坤宁宫,直到傍晚时分才回。
刚回宫中就看到决明一脸沉重,跟他讲到芜蘅殿出事了,他原本还以为是阮青又和陈亭眉起冲突,却见决明脸色并不如往日那般轻松,他便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如今看来果真如此,只是刚才太医的话也让他心里有些桎梏,并无此心,她竟是一心寻死吗,和那次在温泉池旁落水...是一样,待在他这个加害者身边,就要这样翻来覆去地自寻死路吗?
“良娣吐了,良娣吐出来了。”
一个面生的婢子叫道,姜肆转头过去,几个婢子手忙脚乱收拾那堆秽物,太医见状,立刻拿起针匣准备把银针抽出,让身后药童拿了纸笔,飞快地写了副方子,与姜肆交代道:“殿下,娘娘应是无碍了,醒来后按照这方子饭后一日两副调理调理身子,也就能与平日一般了,只是还要注意饮食上少食生冷。”
姜肆点点头,让太医带着几个婢子下去煎药去了,自己坐在阮青床榻旁,她脸色苍白,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甚至还透出些青色来,本来鲜嫩娇艳的嘴唇也失去了原有的血色,变得苍白干枯,他试图把她凌乱的头发拨到一边,可阮青的头发黏在她的额头上,他细腻地摩挲着阮青的脸颊,还是那样地温暖湿润,但那双灵动的眼睛却还是没有睁开。
阵阵晚风从窗户外吹进来,姜肆感受到一丝凉意,走到窗户旁刚想关掉,却看到外面月上中天,院中却灯火通明,还有好多婢子在中间走来走去,他悄然把窗户关上,外面决明的声音忽然想起:“殿下,陈良娣在正殿候着呢。”
“她还敢来?”
姜肆声音骤然一沉,把决明都吓了一跳,立马跪了下去,“还是请您去看看吧。”
姜肆不再言语,看来一眼还在沉睡的离云彻,心下一横还是去了正殿。
正殿灯火通明,青铜树一般的烛灯串把黑曜石做得地面都照得恍如白昼一般,姜肆风风火火地走进正殿,只见陈良娣只带了一个婢子落寞地在一旁候着,手上还拿着一个黑檀木的食盒,见姜肆果然来了,陈亭眉一扫之前的阴霾之气,柔情蜜意地唤道:“殿下。”
姜肆一双眼冷酷如霜,抬眼望向陈亭眉时更是极为冷淡,紧紧地咬紧下唇,面色铁青,没有理会她,径直向正殿的座椅上走去,只有摸着正殿那镀金的雕花把手,才能让他彻彻底底地放松下来。
“殿下,这是妾身亲手为您做的龙井酥。”
陈亭眉看姜肆并未如此动怒,便知道阮青和她都一样,只不过是姜肆用来笼络人心的工具而已,哪怕是连自己的那个姐姐,也不过是用来装点后苑的摆件而已,但终究会有一天,姜肆会回心转意看到她的好,只要她一直在她身边,那个女人她从来不理会,哪怕她位高权重,因为她与姜肆这辈子是不可能会在一起的,但可以借用一下她的愤怒与不甘,为自己铺路。
“放这里吧。”
姜肆两眼闭合,装作假寐模样,深深的吐了一口气,陈家既然能推举他到这份地位,如果他但凡表现出一点不听话,也必然能在他身后釜底抽薪,目前太子还不能和陈家起冲突,可姜肆看着那盘绿油油的油酥点心,却忍不住地一直犯恶心,他从未阮青的面色如此憔悴,但他也不知道如何做,才能更像一个帝王。
“是,妾身告退。”
陈亭眉谨小慎微,偷偷用眼睛余光瞄了一眼,姜肆还在闭目养神,对她的动作谈不上亲近,但也不算过于疏远,陈亭眉看着正殿中高高在上的帝王之子,再一次坚定了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