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巨大的声音穿透夜空，打破了独属于夜晚的寂静。

如果这里是别的城市，恐怕现在就会有人从自家的窗户里探出头来，对着外面发出噪音、影响了自己睡眠的家伙破口大骂。

可是这里是哥谭，几乎每个哥谭人从婴儿时期开始就会被教导要学会明哲保身，别说现在外面只是有声响，就算是有人投放炸弹，只要不炸到自己家，他们都不会起床来看一眼。

那条死了数名□□成员的小巷几乎已经面目全非了。

一块形状不规则的水泥板横拍在地上，看那参差不齐的边缘，正好与马路上缺失的一大块水泥完美重合。

大楼侧面锈迹斑斑的消防阶梯被一整个的拽下来，一半儿扎进了豆腐似的墙壁，另一半儿穿透了不知哪几位□□成员的尸体，深深刺入地下。

就连水泥路面也惨遭毒手，变得坑坑洼洼的，一眼看过去堪比月球表面。

蝙蝠侠偏头躲过向他高速飞来的石头。

碗口大的石头在他身后给墙壁开了一个大洞，砖块劈里啪啦地落下来，威力堪比一个rpg。

而这样的石头，还有好几个都包裹着红色的光芒，漂浮在中也的周围。

中也有些气喘，他和蝙蝠侠打了近半个小时，谁都奈何不了谁，但是中也知道，他这个壳子，对标的是他前世的八岁，那时候的他才刚刚从研究所里出来，实力还不足他死前的一半，体力更是没有多少，再打下去他就要撑不住了。

想到这中也就觉得憋屈，他是港口黑手党最强的异能者，如果他现在不是八岁，而是死之前的27岁，他都不至于在这里和蝙蝠侠僵持不下，早就打赢跑路了。

蝙蝠侠也不轻松，他的胸甲碎了一块，头盔被中也踢碎了一个尖耳朵，凯夫拉纤维覆盖下的身体青一块紫一块的，好不狼狈。

他成为蝙蝠侠的时间还不久，暂时还没遇到过哥谭的那些神经病们，之前他所解决的罪犯和□□们的战斗力还没有突破普通人的水平，打倒他们都不算困难，只有这次面对中也才算是成为蝙蝠侠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陷入了苦战。

“为什么不用手攻击？”

蝙蝠侠站在原地，问出了他今晚的第二句话。

“什么？”

中也喘着粗气，蝙蝠侠的喉癌嗓音又有些吐字不清，中也没听清楚。

“为什么不用手攻击？”

蝙蝠侠又重复了一遍，以为中也听不懂英语，这句话还是特地用日语说的。

按理说中也人小手短，利用相对较长的双腿（虽然也没有多长）进攻，是非常合理的事情，但是之前有几个进攻的动作，明明拳头要更加顺手，但中也偏要用腿踢过来，结果被蝙蝠侠找到破绽打了两拳，就算是这样，中也却依旧不肯将双手从口袋中拿出来。

白色护目镜下的眼睛眯起，双手是弱点吗？还是……

“为什么要手下留情？”

蝙蝠侠问道。

据蝙蝠侠所知，世界上已知的变种人暂时没有以双手作为弱点的，倒是依靠双手释放能力的变种人不少。

而且在之前的战斗中，中也几次绕过了他的致命位置进行攻击，蝙蝠侠猜测，可能是用双手操纵会加强中也的变种能力，中也现在还不能掌握的很好，会造成失控。

为了不会真的失控打死他，中也这才挨了打都不愿意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

“我没有一定要杀死你的理由。”

这是真的，他们两个本来就无冤无仇，还处于一种蝙蝠侠开打，中也被迫反击的状态，而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蝙蝠侠确实没有想过要杀死他，动作间没有杀气，礼尚往来，中也自然不会想着要杀了蝙蝠侠。

而且在他释放异能的时候，蝙蝠侠的动作和反应都意味着他对这种超出了普通人能力范围的特殊能力有所了解，既然他不是这个世界唯一拥有特殊能力的人，那中也就更没有必要一定要杀了蝙蝠侠了。

或许他还能依靠蝙蝠侠获得一些这个世界的异能力者的情报。

蝙蝠侠偏头示意那边已经面目全非的□□成员们的尸体，意思很明显，你对我手下留情，又为了什么要杀了他们？

中也烦躁地揉了揉头发，他本来是想摸一下帽子的，伸出手才反应过来他没戴帽子，这才退而求其次的摸了摸头发，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许些挑衅。

“不过是黑吃黑而已。”

蝙蝠侠没对中也的挑衅做出任何回应，他姿势不变地站在原地，一直看着中也。

好吧好吧，中也和蝙蝠侠对视了半晌，妥协地撇撇嘴，周身的石块劈里啪啦地落在地上，中也双手抱胸，向□□成员们尸体的地方扬了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