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成功了？林恩仰头看着天上气势恢宏在扑腾着骨翼盘旋的骨龙，兀自沉默不语。

所以，他这段时间怎么也达不到菲涅尔的标准，被这家伙批评了好多次，他这一阵子悲惨生活的缘由……就只是他的杖中剑？谁能想到召唤不出骨龙的原因是这个啊，他还以为是他水平不够来着，结果竟然是如此客观的理由……有种机密电脑每天定时被黑客攻击黑屏找不到原因，最后发现是被人每天定时拔电源线的离谱感。

天上的骨龙还在耀武扬威飞着，黑洞洞的眼眶里跳跃着青色火苗，自颈骨一直到尾巴最后一截，都是流畅的弧度，透着森白的色泽。

并且，区别于其它亡灵只会木然站在原地等待命令的模样，这头骨龙似乎残留一些能够做出简单反应的意识。

这头骨龙在天上盘旋的这幅模样，林恩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儿像幼犬追着自己的尾巴自娱自乐，甚至还时不时冲着地上哪一片的亡灵嘶吼一声，喷出一口染着亡灵气息的龙息，将那一片的骸骨都烧得七零八落，烧完就透出一股得意，活像哈士奇撕沙发。

搞完破坏之后，这头骨龙又仰头发出一声带上了兴奋意味的嘶吼，接着拍打着骨翼飞得更高，兴高采烈盘旋了几圈。

“……”

林恩沉默良久。

“是一头幼龙。”

菲涅尔也仰着头，盯着半空看了一会儿，被他牢牢扣在头顶的黑色斗篷帽檐顺着重力往后坠了坠，露出苍白的下巴，银色的眼睫微眯，随后评价道：“勉勉强强吧。”

“怎么分辨是幼龙的？”

林恩有些疑惑。

这头骨龙的大小看上去丝毫不逊色于魔兽森林里那头被巫妖召唤出来的那头，奥莉西尔根据那头骨龙的牙齿判断是成年龙的骸骨，但林恩怎么看也没看出这头骨龙和那头骨龙有什么区别——因为这头龙的行为看起来比较哈士奇？不够稳重吗？“看龙角。”

菲涅尔语气冷淡。

“成年巨龙的龙角比整块头骨都长，只有幼龙的龙角比例看起来更低，不过仅仅是幼年期就能达到成年巨龙的体长，这头骨龙的潜力也许还算看得过去——不需命令就拥有自主行动的能力，可以把这头龙带着，吸收更多魔力后可以恢复小部分神智，大概能派上一点儿用场。”

吸收更多魔力……林恩感受着体内很难得出现“干涸”

状态的魔力，忍不住沉默不语起来。

和那些只要汲取他一点点魔力就够了的亡灵骸骨不同，这头骨龙吸收起他的魔力来毫不客气，如果说别的亡灵是很礼貌抿一口就走，这头骨龙不仅“咕咚咕咚”

牛饮三大桶，直到他的魔力见底才勉强停止，甚至还意犹未尽，透着股“等你魔力恢复了我再吸点儿”

的意味……很微妙。

“龙族的实力普遍可以根据体型判断，幼年期就能达到这种身长的巨龙，潜力比起那些只会抱着财宝睡觉的没用废物好上不知多少。”

菲涅尔冷哼一声，随后伸出苍白的手掌，抓住滑下一点儿的兜帽，重新拽得严严实实。

“管好它，我们继续向前走。”

话音落下，菲涅尔就毫不迟疑继续拖着长长的袍子后摆迈开步伐。

林恩见状，连忙断开了和其它骸骨的微弱联系，密密麻麻的亡灵大军又重新沉入地下，只留着天上盘旋的骨龙颇为欢快地撒了个欢，雄赳赳气昂昂地一拍翅膀，发出一声胜利者的嘶叫。

“……骨龙都是这样的吗？”

旁边，伊戈斯拉夫神色略带空白，语气听不出心思，有些迟缓地问道。

“……应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