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红没立即回话，左右环顾了一圈，扑通跪下道：“奴婢实在不忍心少爷被蒙骗，思来想去，还是要将有些事情告诉少爷为好。”

“你先起来说。”

江烨文不禁担心起来，她是林栀身边的丫鬟，有什么事不能让林栀自己说呢。

他上前一步，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可是祖母和林栀说了什么重话，还是哪个不长眼的欺负林栀了？”

桃红听着他的问话，心里咯噔一下，不过几日，少爷对林栀的态度怎么会转变的如此快，话里话外全是担心林栀。

眼神飘忽了几下后，换了个主意，语气可怜道：“倒没有别人敢欺负少奶奶，只是少爷有所不知，少奶奶给自己强加了太多苦受。”

说着，她还抬手假装摸了摸泪，换了下重心，等着江烨文喊他起来。

她原是江老太太挑给江烨文的通房丫鬟，前几日又被派到林栀身边当贴身丫鬟，在府里没人敢得罪，平日里从未跪过太长时间，现下膝盖疼的不行，可为了计划，只得强忍着。

江烨文皱了皱眉，追问道：“怎么回事，你详细点说。”

语气听起来像是嫌她卖关子，不快点告诉他，完全没有要扶她起来的意思。

桃红为了早点起来，只得快些道：“自打布庄那边断了盈利后，这江府上下日常花销，有人来催债还上的部分银子，全是少奶奶用嫁妆还有……还有那些换的。”

“还有什么？”

林栀曾和他说过府里下人的工钱提前付过了，怪他糊涂，竟然忘了府里每日吃穿用度还需大把的银子。

桃红想起下人们聚在一起时，不知谁提起过林栀与个书生私定过终身，书生进京赶考前，将家中母亲留下的许多珠宝赠与他。

装作为难道：“还有，还有别的书生给少奶奶的信物。

少爷息怒，都是听说的，少奶奶定不会是那种人。”

说完，跪在地下，头更低了。

那种为了讨好婆家，背信弃义，转手到卖掉倾心之人赠与他的信物的丑恶人。

“既然是听说的，以后便不要再提了。”

江烨文留下句话，匆匆往林栀身边赶。

桃红以为他肯定是气的不行，扶着柱子起身后，拍拍身上的灰，仰着头往厨房走，打算端个汤去看看林栀的笑话。

“仗着自己长的还行，吆五喝六的，不过是个怀不了孩子的哥儿。”

她就不信半年都抱不上孙子，江老夫人不着急。

饭桌上，林栀端着一碗甜羹，小口地喝着，米饭还是整碗，没动筷子。

江烨文抬脚迈过门槛，见林栀抬眼看他后，很快低下头，表情淡淡的，屋内气氛不太对，赶紧看向小彻，用口型问他：“你们惹他生气了？”

小彻停下吃饭的动作，转头问林栀：“漂亮哥哥，是我们惹你生气了吗？”

林栀放下甜羹，朝他笑笑，“没有，哥哥没生气，小彻吃饭吧。”

然后恢复冷脸，起身要离开。

江烨文过去拉住他胳膊，“阿栀就喝几口甜羹，吃饱了吗？再坐下多吃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