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整整一天，到了晚上，温度骤降，仿佛一脚踏进了隆冬。

林余烧了壶开水，晾了一会儿，拿着药去敲林之玉的房门。

“妈？”

他推了推门，发现被锁上了。

林余端着水在门前站了一会儿，听见厨房传来咕嘟咕嘟的声音，才转身离开。

午夜，一辆救护车从市医院驶出，路上的车辆纷纷让路，笛声响了一路，最后停在平桥。

这晚过后，冬天真的来了。

周承桉一下飞机就给林余发微信报平安，聊天记录还停在他昨天发过去的照片上。

他拖着行李箱，犹豫着要不要拨个电话过去，母亲也出来了。

“怎么在这站着？”

她接过周承桉的箱子，回头催促丈夫快一点，接着对周承桉说：“你姐叫了车，让我们先回去，他们晚点回来吃饭。”

周承桉切出对话框，去拿母亲刚刚接走的箱子：“我自己拿。”

“行了。”

周母推了他一把：“你去看看车在不在车门。”

尽管无奈，周承桉还是收起手机，朝出口走去。

周一早上，他将准备好的礼物塞进包里，出门时看了眼微信，微信不像扣扣，不存在在线不在线的问题，但周承桉总觉得，被置顶在最上方的头像要比其他的暗淡。

他不是最早来的，班里零零散散已经来了几个人，一边吃早饭一边翻书，也就是一瞬间，周承桉突然有了几分紧迫感。

他放下东西，看了眼林余的座位，知道他不会这么早来，还是会在有人进来时将头抬起来。

“回来了。”

刘宇阳放下书包，扭头看了看：“没礼物吗？”

周承桉眼睛都没抬，伸手掏出一袋芒果干。

“谢啦。”

过了一会儿，张格也来了。

他看了眼周承桉，没说话。

早读结束后，周承桉把东西给他们分了。

到了下午，林余还是没来。

陈雪丽讲题的时候也朝那个空出的位子看了一眼，叹了口气，继续讲下一题。

晚自习铃声一响，周承桉立刻起身，把桌上的东西扫进桌斗，跟张格打了声招呼，扭头就不见了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些心慌。

平桥他不是第一次来，但从没一次比今天寒冷陌生，这大概是因为路灯又坏了几盏的缘故。

周承桉裹了裹大衣，朝着记忆里的小路走去。

看见那栋亮着灯火的筒子楼，不由加快脚步。

已经很晚了，只有少数几家还亮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