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新凯刚刚写完一张卷子，他同桌终于姗姗来迟。

虽然第二节课已经结束了，但这已经是林余为数不多早到的几次。

他站起来让林余进去的时候，顺嘴问了句：“没睡好？”

林余嗯了一声，从桌斗里摸出颗糖，剥开放进嘴里。

他睡不好不奇怪，林余几乎每天都睡不好，上课补觉各科老师也都习惯了。

曲新凯没在意，只是在坐下时多说了一句：“周承桉也没睡好，今天来的时候，眼睛乌青乌青的，马上考试了，他压力一定很大。”

林余闻声一顿，自然而然联想到了一些事。

“成绩好的人考试的时候反而会更紧张吧。”

曲新凯叹了口气，拿了张新卷子出来：“这次要是还不能往前挪五十名，我妈就要考虑送我出国了。

我口语这么差，出去会不会被人歧视啊？听说国外校园霸凌挺严重的，你说我去报个健身房，先锻炼一下身体怎么样？”

“锻炼好了方便挨打吗？”

林余问。

或许是林余的语气太过真诚，曲新凯顿时感到好难过：“不能是为了反抗吗？”

林余将他打量一番，扭头说：“学习吧。”

曲新凯：“……”

到了高三，时间就是拧开的水龙头，流的飞快。

林余每天忙着赚钱，留给课堂为数不多的几个小时也都拿来睡觉了。

陈雪丽看在眼里，也找他谈过好几次，明确表态不管是学校还是她个人，都愿意在生活上帮助他。

林余拒绝了。

用他的话说“这种机会不如留给更有需要的人”

。

他缺了两年的课，除非从初中开始从头学起，否则无论如何都赶不上了。

林余对自己的认知清醒的过了头，陈雪丽心里也明白，但总不忍心看他这么下去。

对其他人来说，考试无疑是学习生涯里最可怕的存在，但对林余而言，不过是换个地方睡觉，但这次，他怎么都睡不着。

卷子发下来，林余粗略扫了一眼。

看不懂。

考场里的其他人也都和他是一个状态，要不乱写一通，要不干脆摆烂。

从他们身上很难看出这次题目的难度。

林余撑着精神，给卷子翻了个面。

十分钟后，连阅读都放弃了。

爱谁谁吧。

即便是学校里最差的一批，几场考下来也都脱了层皮，林余习惯了，也不觉得这几个小时多难熬。

他交了卷子，扭头看见张格隔着窗户冲他招手，旁边站着周承桉。

他好像不高兴。

考砸了？

林余走出去：“怎么了？”

“吃饭去。”

张格说：“上次的稿费到账了，我转了一半给你，你收一下。”

林余看了眼手机，诧异道：“这么多。”

“虽然不是三大刊，但也是有名的杂志社，少也少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