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快结束的时候，保安推门出来，手里端了个搪瓷缸，盯着每个从校门口经过的人打量，看见年轻点的人就问他干嘛去，快上课了怎么还不进来。

有些不是学生的人被问得发懵，但也不生气，谁不乐意被人说年轻。

林余拉了拉帽子，正要往里走，兜里的手机忽然震了震。

他点开看了一眼，又放回去，扭头去了公交车站。

等车的时候再次收到短信，还是那个号码。

【153****9128：有人了。

】

眉头浅浅蹙了一下。

这人是他偶然碰上的，在酒吧看场子，人手不够的时候会叫林余，因为是学生，给得不如其他人多，但却是林余能找到的活里来钱最快的。

他习惯性删掉短信，将脚下的饮料瓶踢到马路中央。

都到这了，他也懒得往回走，随便上了辆车，反正最后总能绕回去。

车门正要关上，后面忽然跑来个人，拍拍车门，让司机再给开一下。

林余上车就睡，醒来的时候一般也到家了。

当初厂子没倒的时候，平桥那块也繁荣过，在市区随便上辆车，终点站基本都是平桥。

后来厂子没了，那地方空出来，想搞成客运站，没成，规划过其他项目，后来也不了了之，到今天，已经成了外来务工人员的汇集地。

林余靠着车窗，感觉身旁的椅子沉了沉，知道有人坐下，就往边上挪了挪。

林余并没真的睡着，上午睡太久，只是不想把眼睛睁开。

头顶的冷气滋滋往外冒，脖子后露出的皮肤竖起一层短短的绒毛。

林余往下缩了缩，听着广播里播报的地名，觉得脑子有点沉。

头顶的冷气突然消失了。

林余肩膀动了动，睁开眼。

“……”

“你醒了。”

林余第一次觉得有人比姓王的还要烦人，眉头拧起来，一字一顿：“这也是巧合？”

“这次不是。”

周承桉笑笑：“我跟着你上来的。”

林余坐起来，盯着周承桉那张欠揍的脸看了将近一分钟，才问：“你觉得我脾气很好？”

“还不错。”

周承桉说。

林余：“……”

“还你。”

周承桉不知从哪掏出一瓶奶，丝毫看不见林余愈渐阴沉的脸：“两清了。”

林余默了默：“我再说一遍，离我远点。”

周承桉：“我听见了，你不用一直重复。”

“……”